胥衍忱眸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宋翎泉这次来衢州城目的不纯,幽州城和衢州城各伺其主,王家历代安身于衢州城,再是想要凑上去,也一定会考虑其中风险。
而能让王家放心地替宋翎泉做事,姻亲显然是最简洁方便的手段。
十鸢绞尽脑汁地将她知道的王家消息都说了出来,但是否有用,她就不得而知了。
顾姐姐和绿诣的态度让她猜到了胥衍忱的身份。
如今见胥衍忱不语,她也就安静地等着胥衍忱的命令。
片刻,闻桉苑外响起一阵动静,十鸢见到有人进来,低声禀报:“主子,王家派人来请婉余姑娘出去了。”
十鸢抬眸望天,如今还是申时,日色没有半点暗沉的意思,她陡然想起昨晚有人提起要请顾姐姐去陪宋翎泉游湖一事。
原来昨日宴请宋翎泉的就是王家么?
十鸢隐晦地皱了皱眉。
王家既要嫁女给宋翎泉,还能没有芥蒂地请宋翎泉下青楼,心胸还真是宽阔。
胥衍忱放下杯盏,轻微的声响让十鸢抬起头,胥衍忱温润的声音传来:
“难得来衢州城一趟,我们也出去转转。”
十鸢心领神会。
她走到胥衍忱身后,替胥衍忱推起轮椅,刚来禀报的人转身收拾起出行的物件。
春琼楼后门处已经准备好了马车。
十鸢了然,这一趟出行是早就安排好的。
半个时辰后,十鸢一行人出现在了朱雀湖,湖面上排了几艘画舫,有小船在岸边引渡,不论白日还是夜间,朱雀湖上总是格外热闹的。
岸边和船只上架起三尺宽的木板,十鸢手腕提劲,尽量让轮椅没有波动地落在船内。
细微之处犹可察,胥衍忱敛了敛眸。
她们来得早,顾婉余一行人还未到,做生意的人都是有眼色,只要能赚钱,他们可不管客人是否乘坐轮椅。
画舫上布置得格外旖旎,轻纱垂幔,案桌上酒水琳琅,于中间空出一片地方,显然是给伶人作曲作乐之用,隔了一扇屏风,但委实挡不住什么,春光若隐若现可见。
十鸢望了眼一侧摆着的七弦琴,有点纠结,春琼楼内不论姑娘还是小倌皆有一技之长。
如顾姐姐擅琴,昔日有书生文人于此赠诗,引得不知多少人慕名而来。
十鸢纠结之处在于,她最擅长的不是琴而是琵琶,可她环顾四周,愣是没找到琵琶的影子。
看出她在找东西,胥衍忱不解发问:
“在找什么?”
十鸢迟疑了一下,瓮声瓮气地坦白:“怎么没有琵琶,我琴技拙劣,恐污了公子的耳。”
胥衍忱一愣,险些被她逗笑了:
“这琴不是给你准备的。”
十鸢脸上染了点绯红,是臊的,但不妨碍她声似哀怨:
“公子带着十鸢,还要听别的伶人表演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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