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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新夫人门楣低,其实这些都没什么,门楣高些的话,多半要看主母是不是宽宥容人,或是爷们心里记不记得这个人,二爷成婚之前那几个去了,不就直接被二奶奶配了人……”
说着,彤管猛地止了话头,往云蓝脸上看去。
云蓝没说什么,只是扯了唇角点了点头,却忽然觉得背后生凉。
“阿云,你求一求世子吧。”
彤管一脸紧张兮兮的握着云蓝的手,而后又指着那寝衣道,“你这般世子放在心上,世子看在眼里,往后日子不会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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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崔琰放在心上,于云蓝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冬日的小厨房水汽缭绕,雾蒙蒙的弥散出淡淡的药草香。
云蓝端了切片洗净的百合和冬花,静静等待着锅里的水烧开。
崔琰是个极挑剔的人。
自河东那场病之后,入冬晨起他总是有一点咳,药又不愿意吃。
那时,云蓝一听他咳嗽便揪心,生怕他落下病根。
还是翻了许久的医书土方,翻来覆去的试火候,才寻了这一个让他吃得下的药膳方子。
待百合冬花饮煨着,云蓝刚要直起身揉揉腰,就听隔壁有人在哭,支开菱花窗往外一看,是银管正在揪着个小丫鬟在骂。
“吃吃吃,成日只知道吃!
三十捆线只领回二十五捆,还吃!”
原是银管自己懒得动,惯是喊了小丫头跑腿,今日出了岔子在发脾气。
那小丫头不敢求饶,只抽噎着哭,听得云蓝心里难受。
许是骂的不解气,银管拔了簪往她手上戳去。
云蓝皱眉,抿唇推门轻声道,“银管姐姐莫气,她才五岁,哪里就识数?叫主子听到误会了姐姐可不好。”
银管顿了一下,把簪插回头上,云蓝觑着她的神色又劝道,“世子明日说不好就要穿那鹤裳,正要姐姐打的好络子来配。”
“充什么劳什子好人!”
银管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转脸去打络子了。
云蓝蹲下平视那小丫头一双亮晶晶含了眼泪的眸,语气温柔,“你叫什么名字?”
“麦晴。”
小姑娘抹着眼泪,一双小手上尽是细密小口子,云蓝一看就知道是做针线扎的。
“麦晴,在府里,便是再害怕,再难受,也要用十分力气来笑,这样才能讨主子欢喜。”
见她一脸懵懂,头发枯黄,瘦仃仃只剩一把骨头,云蓝忍不住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脑袋。
牵着她的手回屋抓了十个铜钱塞到她手中,软语嘱咐着,“替我去趟厨房吧,和婆子说就按照问梅阁的成例来做,剩下的铜板你自己要些吃食去。”
小丫头的脸上绽出极明朗纯粹的笑,一滴泪挂在眼角将掉未掉,甚是滑稽可爱。
云蓝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看她蹦跳着去了,云蓝自回去盯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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