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她不会死了吧?她要是死了,上哪找这样的二傻子给我们干活啊。”
少女声音清脆,根本听不出一点儿伤心难过,反而更关心日后家务活的归属问题。
年老的声音带着烦躁和不屑,“死个屁,贱骨头最长命。
她也真是不中用,你不过是轻轻推了她一把,还直接躺地上装死不起来了,这是想甩脸子给我看呢,我呸。”
“那、那她怎么还不醒?要我说她死了也好,省的我哥他……”
“闭嘴,别胡说八道的。
跟你哥有什么关系,这话以后给我憋肚子里,谁也不许说,真让她听见了,这事儿还能有完?你听妈的,等会儿她醒了,你给我好好认个错,她平时最心疼你了,只要你道歉说两句软话她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少女不满,“我不,凭什么……”
“就凭她能给家里干活,任劳任怨的孝敬我,要不然以后家里的活你都包了,你想办法赚钱给我养老。
你自己也说了,没了她上哪儿找这样的二傻子给我们干活,你妈我反正不干,你乐意干?你乐意大冬天的洗衣服冻的满手冻疮?”
年老的一锤定音,少女生气又不甘,可看看地上躺着的女人手上的冻疮,最终还是委屈的妥协,“好吧,我知道了。”
耳边聒噪的像有几百只鸭子在呱呱呱,一老一少听着像怕昏睡的人听见,可一点都不见收敛。
宋楠婷因为经历过很多糟心事,人就有些抑郁症,本来控制的挺好,也没什么影响。
但自打她爱人陆见安去世以后,她的身体就跟着每况愈下,还不到五十岁就提前更年期了,症状也越发明显:失眠、烦躁。
就连大院里的老友都说她脾气古怪不少,有往暴躁的方向发展的趋势。
最严重的一次就是碰上大院里一个后生在外头对一个姑娘拉拉扯扯,她劝了一句,那后生说了句不好听的话,她直接将人牙都打掉一颗,导致那后生自此见了她都是躲着走。
昨夜她又失眠了,挣扎了半宿好不容易才睡着,哪个不要命的敢吵她休息。
是隔壁张嫂子婆媳俩又在惦记哪家的东西算计怎么拿到手了?
不像啊。
声音有些熟悉,一时没想起来。
可实在太吵,她忍不住多琢磨一下,她突然一惊,怎么那么像魏大妮的声音?
可那老虔婆不是早就死了吗?
宋楠婷想睁开眼睛看看,然而眼皮上像糊了胶水似的,怎么都睁不开。
“妈,要不我们泼一瓢水吧,这么冷的天只要我们泼一瓢水在她脸上,她肯定就能醒了。”
年老的声音没言语,像是默认了这做法。
脚步声去了又回,少女声带着兴致勃勃,“要不我来泼?”
“我看行……”
行你爹的狗头。
宋楠婷再也忍不住了,双手撑地蹦起来,眼睛还没睁开呢,那一巴掌就糊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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