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份笔记里,程笑卿那个月里为何如此颓丧,以及他为何突然又抛掉原本的生计,转而在赵王府门前做个游方郎中,以及其他种种……所有的异常,在这份笔记里完全得到了解释。
他在那样恶劣的天气里,守候在陶府的门前,大概也是一种自我惩罚。
洵美的心情,三秀懂得。
且不说,若是为赵王府生下一儿半女,洵美的一生都将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单说,要为自己家族的仇人忍受产痛,以洵美的性格,她一定宁愿选择死。
这件事,必然是程笑卿心上最沉重的负担。
那就是,就算洵美最终能够逃出这个火坑,也将永远失去普通女人能享有的幸福未来。
所以他守在那里,为自己的作为赎罪,选择了死……
“不是这样的。”
瓶娘忽然这么说。
“他一定是在那里等陶小姐的……他一定是要为陶小姐报仇。”
瓶娘非常相信自己找到的答案。
那样天真的想法,三秀难以理解。
她固然希望洵美能够获救,而若以程笑卿一人的力量,就想报仇,也实在是太难了。
三秀任由瓶娘将笔记拿去翻看,自己只觉得头脑越来越沉重,浑身冷如寒冰。
她知道风寒要发作了。
忽然,瓶娘问:“‘玉女金丹’是什么东西?”
……管他什么东西。
三秀强撑着精神,瓶娘的面容在她眼里越来越模糊。
瓶娘注意到三秀的异常,把笔记搁到了一边,让三秀赶快卧下休息,手还去试三秀脸颊的温度。
“坏了。
好烫!”
瓶娘一脸焦急,不知当怎么办才好,几乎要急出眼泪来。
三秀就微笑着望着她着急的模样……而连这也越来越模糊了。
“瓶娘,”
三秀的喉咙里火烧火灼,声音也沙哑了,“你说你有话要对我说?”
“那不重要了,你……得叫个大夫来看你。”
“我要听。”
三秀伸手想要拉瓶娘的衣袖,却拉了个空。
——连手也不听使唤了。
她苦笑着,手颓然落在衾被上。
不得已,三秀说:“我就是立时死了,也想听你说。”
此时,连她自己也听不清自己的话,只是觉得自己说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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