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闲倒是有些想不通,
“卢氏确实把柄不少。
卢望正牵连出一堆旧案待查。
但动了四大姓的根基,就是和全京城的世家高门为为敌。
裴督帅已经掌了京畿防务,进了政事堂,是京城里炙手可热的新贵。
震慑宫里那位,有许多的法子,他为何一定要动卢家。”
姜鸾不知想到了什么,嗤地笑出了声。
“你看。”
她抬手指了指长串囚车后一路哭嚎着的众多家仆,“不看囚车里的嫡系子孙,只看卢氏众多豪奴的身上,都是鲜亮的绸缎衣裳。
婆子仆妇们也都是穿金戴银。”
“卢氏百年大族,全族豪奢无度。
钱财的来路没一处干净的,还动了朝廷拨的军饷。”
姜鸾一摊手,“所以也别怪卢氏倒霉,第一个被拿去开刀。
连根拔起了范阳卢氏,裴小舅这下手里不会缺钱了。”
淳于闲:“……”
——
裴显是亥时前后登的门。
没有换衣裳,带着一身隐约血气,径直迈进了正堂。
“听说阿鸾罚了文镜?”
他撩袍坐上主客位的胡床,开门见山,“他是奉了我的命。
看在小舅的面子上,放他一马。”
姜鸾扬声叫夏至去把人召来。
“放他简单,只需要小舅一句话,直接把人带回去更好。
我们小庙供不起大佛,人在我这里,心在小舅那里,何必呢。”
裴显没有直接应答,端盏啜了口茶。
天气暑热,他的神色却平静如深潭,
“圣人令,臣下不可违。”
“今天抄了卢家大宅,拦着我和二姊不许出府,这些可都不是圣人下的令。”
姜鸾好笑地问,“小舅当真心里觉得,‘圣人令,不可违?’只怕未必吧。”
裴显不紧不慢道,“圣人既然亲下的手谕,裴某身为臣子,自然要遵从的。
文镜是公主府的人,以后听公主的命。”
“真的?”
姜鸾追问,“叫他做什么都可以?”
说话的时候,文镜正好进来,一句话听得真真切切。
晌午从东南后院的高楼下来,路过水榭岸边时,文镜那时候还在树荫下跪着。
六月天气热,眼看他脸色发红,额头汗珠豆子似的往下掉,姜鸾把他撵去水榭后边拔鸽子毛去了。
全府四百来口人,每人赐下了一只鸽子汤,厨房今天的活计实在不少,文镜结结实实拔了一下午的鸽子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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