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淡笑道:
“九边十七卫,乃是景朝最凶悍的虎狼之师,一般人哪里比得了。
对了,听闻郑兄弟家中长辈跟太子东宫有关系,既然如此,为何要考一个外城太安坊的讲武堂?
平白辱没了身份不说,还撞上了杨休那个武疯子。”
郑玉罗眯了眯上翘的狐狸眼,昂首道:
“乌兄,我正是想试一试那狼顾之相的杨休成色如何!”
被唤作“乌兄”
的青年,乃是当朝尚书的嫡长子,乌长陵。
他曾拿下去年光道坊的武举人,堪称文武双全之才。
“杨休得罪过郑兄?”
听闻郑玉罗这样说,乌长陵也不觉得奇怪。
杨休乃是天京城内公认的疯狗,行事不计后果,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若非做了凉国公的义子,早就死了千百次。
“为朋友出气罢了。”
郑玉罗含糊其辞,不愿多说。
“杨休可不好对付,他学了凉国公早年闯荡江湖的擒拿武功,加上曾吞服过一颗角蟒内丹,力大无穷,皮糙肉厚,服气大成的武者都不是对手。”
乌长陵也没追问,笑了笑道:
“说起来外城也是藏龙卧虎,太安坊除了郑兄、杨休,还有一个北镇抚司的缇骑?叫什么去了?”
郑玉罗换了一口分量更重的白牛弓,再次开弓,又是两箭穿靶,而后道:
“纪渊纪九郎,是个有根骨的。
气力如虎,上等品相,放在内城也少见。
我昨儿投了名帖过去,邀他来武会被拒绝了。
这人性子忒冷,要知道初试为弓马骑射,他一个平民军户出身的,射箭也许懂,但能有几分本事?
一口强弓几十两银子,花销也不小,我本想借着武会的由头帮上一帮,给他提供大弓、箭矢以做训练。”
乌长陵拿了一口铁胎弓,勾动弓弦,轻易拉成满月,轻声道:
“可惜郑兄一番好意,但这骑射之术,说实话临时抱佛脚没什么用处,哪个神射手不是几千支箭、几万支箭喂出来的?
朔风关的弓马手,每逢大战要射出十袋玄金箭,杀敌五十,完成不了,就要被贬去当伙夫。
那纪九郎气力强壮,倒拔千斤铜柱,确实厉害。
可射术并非力气大就行,看来这场初试,他怕是要被筛选出去了。”
郑玉罗眉宇间有几分郁闷,惋惜道:
“还想让他杀一杀杨休的威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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