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子虚点点头,“不过你把老四和灵枢子埋在一起,这俩冤家怕是死了也不安生。”
松问童哼了一声:“我看未必。”
“最迟等到明天,如果还没有灵枢子的消息,我就回酆都。”
乌子虚道:“这些日子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是时候清账了。”
说着看向松问童,“你要不要去奈何桥看看?要是人还没走,说不定能道个别。”
“再等等。”
松问童道:“我觉得姓柴的没那么容易死。”
入夜后,有朱衣童子进入庭院,请松问童和乌子虚入观星阁一叙。
观星阁是朱家长老朱白之的居所,当日松问童和乌子虚造访乘雀台,就是朱白之让朱饮宵下山接的人。
朱雀乃星神,朱家精通观星之术,虽不及天算一脉算无遗策,却重在深远,毕竟朱雀的寿命以千年记,甚至可以预测极其久远的未来。
那天上山之后,乌子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访朱白之,交给了对方一样东西。
是乌孽的血滴子。
一开始朱白之并未收下,太岁遗骨是极其珍贵的东西,甚至可以震慑酆都。
而且以乌子虚如今的处境,无疑更需要此物。
“您和大爷相识上千载,比晚辈更了解她的性情。”
乌子虚深深鞠躬,“酆都不是她的归处。”
白衣老者背对着他,头顶星河浩瀚。
松问童和乌子虚登上观星阁,阁顶放着一座巨大的浑天仪,水滴落入漏壶中,推动轮|盘,缓缓地开合转动。
朱白之手里拿着算筹,已经密密麻麻摆了一地。
乌子虚眼皮一跳,能让朱白之如此耗费心力的演算,必然是出了什么大事。
朱白之听到他们来了,并未抬头,开门见山道:“天域西北,杀星现世。”
松问童和乌子虚俱是一愣。
战乱之年,杀星现世并不奇怪,朱白之却神情凝重。
五行学也是阴阳家家学,但是阴阳家久居酆都,不见天日,乌子虚在天象上的造诣并不精深,他观察着铜仪的运转轨迹,又抬头看了看夜空,突然发现了一颗青色的星。
他立刻明白了朱白之话里的意思,天域西北,杀星现世——那是一颗极为罕见的杀星,但是任何一本出自诸子七家的星象古籍,都会长篇累牍地记载它。
松问童完全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
乌子虚定了定神,道:“帝张四维,运之以斗,月徙一辰,复返其所,惟天域西北有杀星,四时不动。”
他知道松问童听不懂,把话翻译过来,“整个星野是有运行规律的,即使是诸子命星,也要夜升日落,但有一颗杀星不同,你即使整晚整晚地去看,它也丝毫不动。”
“这是一颗死星,因为杀伐之气过重,无论时间如何变化,它都镇在同一个的地方,直到星毁坠落。”
“所以?”
松问童听得一知半解,“这是谁的命星?”
乌子虚喉结动了动,片刻后道:“罗刹子的。”
舐红刀啪地掉在了地上。
“大灾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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