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椅背上一靠,他没好气地嘀咕:“美酒没有,美人也没有,就府里那条狗还算活泛,我陪它逗了会儿就去睡了。”
似笑非笑,周和朔端起茶抿了一口。
“殿下。”
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三公子的朋友来了。”
周和朔点头,放了茶杯起身道:“既是你们友人相聚,本宫就不打扰了,以免他们拘束,下头还有九弦凤琴,本宫且去听听。”
“殿下慢走。”
李景允起身行礼。
等人走远了,他才褪了笑意,颇为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徐长逸和柳成和进门来,看见他完好无损地坐着,不由地松了口气。
“那位爷走了?”
“嗯。”
李景允抬眼,“怎么样?”
门被关了个严实,徐长逸在他身边坐下,轻声道:“他已经让人去过你府上,盘问了几个奴才,没人说漏嘴。”
李景允点头,揉了揉僵硬的脖颈:“差点要了爷的命。”
“也没那么严重,你行踪瞒得好,身边也没什么知情人,就算把鸳鸯佩摆到跟前来,你不认就行。”
“想得美。”
李景允哼笑,“真当吃皇家饭的都是什么好骗之人?但凡有一丝破绽,今儿个咱们谁也别想把脑袋安回脖子上。”
徐长逸笑:“三爷无所不能,哪能在这小坎上摔着。”
两人说了半晌,柳成和一直没吭声,李景允侧头看他,挑眉:“你想什么呢?”
为难地皱眉,柳成和问:“三爷身边那个丫鬟,是个什么样的人?”
提起这茬李景允就有点烦:“她那是人吗?狗给骨头还会汪汪叫摇尾巴,她倒是好,爷救她一命她也不领情,防爷跟防贼似的。”
想起那日她那躲避抵触的模样,他就觉得心头火起,恨不得买上十根宝来阁的簪子,一根一根搁她面前折断,好让她知道什么叫生气。
柳成和脸色白了白:“那完了。”
“怎么?”
李景允敲了敲桌弦,“你有话能不能一次说完?”
“太子殿下派去将军府上的人,不但打听了消息,还带走了一个人。”
柳成和看他一眼,挠头补充:“您院子里的。”
墨瞳微微一滞,李景允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院子里会被带走的是谁。
玉骨扇收紧,他沉了脸色,半晌,才伸手盖住了自己的眼。
“做奴才的,能少撒谎就少撒谎,不然哪天突然惹上麻烦,主子也保不得你。”
——这是她教八斗的话,他当时就在窗外听着,气了个半死。
可气归气,也没立马把她塞回掌事院。
现在倒是好,想塞回去也来不及了。
一甩袖口,李景允起身就往外走。
栖凤楼是个大地方,三层高的飞檐挂着红底金丝的灯笼,堂子里莺飞燕舞,娇笑不断,打着算盘的掌柜戴着一溜串的金银首饰与他擦肩而过,轻轻撞到了手。
李景允面无表情地继续往前走,到了二楼,翻转手掌,一把钥匙安静地躺着,恰好能打开面前的房门。
周和朔在他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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