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见左右无人,偷偷告诉沈明珠道:“当初我的嫁妆并不算丰厚,你父亲谢侯爷的那个劳什子继母,在外头说的可难听了。
更是压着家里头,不给我们府邸里头送银钱。
有的事你父亲不能插手,到底是还是孝之一字压死人。”
“你兄长那时候年岁还不大,就替我将能出手的东西都出掉,而后在京城里头选好了位置,安插好人手。
不过几年,你母亲我手里头的银钱就已经超过大多数后院妇人的陪嫁之钱了。”
沈明珠眉心一展,敛了敛神色,却忽而想起往日里倒是从没听他给自己提过经商上面的事。
就算江表兄给她讲了那样多,却从没听站在一侧的谢清霖同她说过一字。
果然,是觉得同她说不着吗?
还是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想法,所以也惫懒同她讲这些事吗?
“兄长向来是孝顺的。”
半晌,沈明珠笑了,想起那人冷淡的神色,在心头轻叹了一下。
她又同谢母聊了会别的,看外头雨点子小了,才辞行离开。
这边沈明珠撑着伞,带着谢母送的铺面还有一些银子,踌躇满志的朝自己院子里走去。
她要好好琢磨琢磨,到底弄个什么铺子,才能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赚出银钱来。
她手里捏着这边薄薄的铺面纸契,却感觉自己拖着一份沉甸甸的期许,这是母亲替她选好的最好的路。
知晓她对自己手中没有余钱、又不肯多拿谢家的东西,教她学会自己挣银钱和体面,其中全是淳淳为女谋长远的慈爱。
即便是沉稳冷静如她,此时依旧内心颇为感动。
只是刚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远远的看着一个身影立在檐下,衣袍微微有些湿透,似乎等了许久一般。
沈明珠微微愣在那里,她从没见过谢清霖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一时间倒真的不敢去认他。
谢清霖修长挺拔的身影孤零零的站在那里,虽已是春日末尾的谷雨时节,但这雨依旧冰凉凉的,一阵风袭来,他拢了拢衣袖,腰间挂着的那枚有些旧了的荷包在今日这件新作的衣袍衬托下,显得格外扎眼。
似乎是听到了来人的脚步声,谢清霖慢慢转身过来,雨中光影有些暗淡,他身上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裳,看向沈明珠的时候嘴角还挂了些笑。
这张脸太过清隽,端的像似云上月,带了些许的笑意更是叫人惊鸿一瞥。
沈明珠轻轻叹息了一下,真不知道这样神仙样的兄长,日后会成为谁的夫君。
而在谢清霖的视线里头,那道玲珑有致的身影,着了一袭海棠红的衣衫,浓墨重彩般破开了那葱茏翠绿的雨景,朝着他这边悠悠行来。
这样着色浓厚的红,娇艳却又不俗气,他一直以为自己只喜欢那些雅致的色泽,却从不知晓,这样的艳色却足以叫他失神。
“兄长?”
明明昨日才刚刚见过她,但此时这脆生生的一声兄长,却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般,谢清霖看着她朝自己走来,素来好记性的状元郎竟忘记要说什么。
见眼前人在檐下杵着,沈明珠也有几分讶异,这人脚下干燥的地面更是叫她生疑,错愕的问道:“兄长,你怎得在这里站了许久?”
难不成是昨日江夫人的事?所以才叫他为此为难?
轻咳了一声,谢清霖侧过头,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没什么大事,就是见你前些日子一直在学着弄那些账簿,向来也是有些进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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