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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和太太听得揪心,后怕地拍拍胸口,又嗔怪地瞟了自家小祖宗一眼,脸上愈发地笑得舒心,“他受了伤,受痛是应当的,叫他自己不当心,还好碰到了自己人,不然,要是再让人跑一趟和安堂,一去一回,光路上指不定得耽误多少时间呢。
既然小顾今天来了,就顺手给之瀚换个药吧,也省得再派人去请和安堂的大夫过来一趟。”
“这个……”
顾念犹豫了一下,转向了宋亦柏,“师兄?”
宋亦柏和气地望着顾念,“老太太和太太信任你的医术,可不能再像前夜那么鲁莽。”
“多谢老太太和太太的信任,晚辈感激不尽,只是不知让公子在哪换药?需要回房吗?”
顾念马上转头道谢。
“小顾你看就在这里怎样?回他自己屋太远,你们走来走去的麻烦,你觉得这屋里光线如何?还需要什么东西只管说,家里都有。”
太太说道。
顾念先看看宋亦柏的眼色,场面上,大师兄的面子一定要给。
宋亦柏点了头,顾念才又向老太太和太太行了个礼,然后在屋子里走动起来,找了这屋里光线最明亮的地方,说要让董公子平躺。
立马有丫头到外面叫来了四个膀大腰圆的仆妇,宋亦柏起身,董之瀚躺着不动,仆妇上手,硬是将榻床连他一起平端起来,稳稳当当地放在了顾念指定的地方,并解除了榻床的机关,使得靠坐着的董之瀚得以照要求平躺下来。
顾念又向丫头们要了烈酒、温开水、胰球、擦手巾等物,在等东西送来的时间里,她又让人搬了旁边一张圆桌过来,撤掉了漂亮的绣花桌布,把她药箱里的东西摆了一桌,那些闪着寒光的各种医疗器械让老太太和太太都不禁捂住心口,宋亦柏和董之瀚也不由得对视一眼。
先把胶布剪了两条胶带下来,放在点着了火的烛台旁边,这时她要的东西也送来了,顾念洗了手,左手帕巾镊右手帕巾剪,镊子夹紧绷带,右手剪子咔嚓几下,绷带就轻轻松松解了下来,再轻轻揭去蒙在伤口上的敷料。
顾念扔掉废料,换了把干净的帕巾镊,夹起一小块纱布沾湿酒液清洗伤口,仔仔细细擦了几遍才结束,拿起宋亦柏给的那瓶金创药拔了塞子,左手轻轻地蒙着董之瀚的眼睛,右手洒好药粉,再用第三把帕巾镊夹起干净的敷料放在伤口上,烤软胶带贴上。
大功告成。
仆妇们把榻床原样搬回原处,宋亦柏也跟了过去,顾念自己一人洗了手,将桌上的东西各自收拾好,药箱合上,抱在怀里,去跟老太太和太太回报。
“老太太,太太,董公子的伤愈合得很理想,有和安堂的金创药,饮食上再注意些,注意忌口,伤口拆线后,不会留下太难看的疤痕,时间长点连疤痕颜色都会慢慢淡去,自己不说别人都看不出来。”
顾念小小地拍宋亦柏一个马屁。
“之瀚养伤要用的东西,和安堂这几天都准备好了,明后两天就给送来,正好那时之瀚也要拆线了,正合用。”
宋亦柏接过话茬。
董老太太和太太都放心地点点头,董之瀚这时坐起来,跟奶奶和母亲撒娇,要和宋亦柏回自己院去,聊些公事上的事。
既有公事要谈,老太太也就允了,顾念跟在宋亦柏后面,三人与小厮等人一起出了老太太院子,董之瀚就吩咐下人送顾念出去。
拐进通向董公子所住的小院的小道时,前后左右,除了两位公子,就是他们各自的贴身小厮,无其他外人,二人这时居然压低了声音谈起顾念来。
“那个顾念真是在烟花后巷开医馆的?他刚才的表现根本是受过良好教养的,完全看不出是个粗人。”
董之瀚不解道。
“我也觉得奇怪,这一路上我都担心他礼数不周,被老太太和太太看出破绽,我还特意叮嘱他站要有站相,没想到他居然表现很好,甚至都没对他的衣着打扮提出疑问。”
“他那样一堆东西摆在桌上,谁还敢问他衣着喜好?有疑问也没了。
请铁匠制作那样一堆工具不便宜,老祖宗和母亲只会以为他把钱都花这上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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