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是在白天,江代出跟着年美红去买菜,贺伟东不在家,趁着没人他拿出好久没碰的琴拉了一首曲子过了过瘾。
本想再多拉一会儿,不料贺伟东却提前回来,还喝得醉醺醺的,他就急忙把琴收了起来。
贺繁寄人篱下,不想引人注意,在这个家里恨不得喘气都不出声,就没机会拉琴,他手痒就只能是摸摸看看。
江代出找好东西就去洗澡,拿沐浴球把自己擦得快要脱下一层皮,出来后就去敲他爸妈的门。
年美红跟贺伟东正要睡,听江代出叫自己,年美红就下床给他开门,“怎么了儿子?”
江代出脖子上搭着浴巾,只穿了一条四角裤头,转过身背对着年美红道:“妈你看看我背上是怎么了,我觉得我快要痒得不行了。”
年美红有注意到他晚上吃饭的时候就一直东挠西挠,把他拉进房间对着光检查。
这一看不得了,江代出的背上红了一片一片的,还满是抓破的血道子,都可以用满目疮痍来形容了。
“长了好多红点,密密麻麻的!”
她紧张的语气引得贺伟东也下床过来看,“严重吗?”
“痒死了爸。”
江代出说着往贺伟东跟前站了站,给他看自己的背。
贺伟东一看也吓了一跳,“这么严重啊。”
“咱家好像有止痒的药膏,我给你找找去。”
年美红看得心里发麻,说着出屋去了客厅。
贺伟东跟江代出也跟着出去了。
贺繁躺在床上还没有睡着,听到外面有这一家人的交谈和走步声。
跟着客厅的灯光就穿过磨砂玻璃纸透了些进来。
“是不是那两条狗天天往外跑,带虱子回来了啊?”
贺伟东检查完江代出触目惊心的后背,又扒开他的头发一点点细看。
年美红在餐桌旁的柜子里翻找夏天抹蚊子包用的药膏,摇头说:“不是虱子,虱子长头上,而且能看见,大年这个是从皮肤里面发出来的。”
“什么东西过敏吗?今天吃什么了?”
贺伟东又问。
其实他们家原来根本对过敏这个病症没概念,是贺繁来了以后起过两次不明原因的疹子,才开始了解一些。
不过江代出身上这个跟贺繁的疹子完全不同,长势要吓人得多。
年美红找到了她那管药膏,边给江代出抹着边应道:“早上吃的豆浆油条,中午回来吃的鸡蛋炒饭,晚上就你做的那些。”
贺伟东听着这都是以前常吃的家常饭菜,想着应该不是过敏,可这么瞎猜也不是办法,对年美红道:“那今晚先抹点药,明早你带他上医院看看吧。”
药膏清凉舒爽,也可能是有安慰剂的作用,江代出涂上后确实觉得没那么痒了,年美红跟贺伟东也以为没大事,各自回屋睡觉去了。
夜里江代出就痒醒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滚到天亮,年美红让贺繁给班主任带了个假,领着江代出上医院了。
有经验的老大夫一眼就看出江代出是起了水痘,说不用打针吃药,回家抹点药膏多喝水多睡觉一个星期就能好。
临走特地提醒家里要是有没起过水痘的孩子一定得隔离,不然会传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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