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许砚深将一杯清水放在他的面前。
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抿抿嘴唇,不甘地问:“你是不是早想到我会走了?”
许砚深脸上的笑容很淡,说:“做父母的,都应该时时做好孩子要离开的准备。”
“但……”
许靖枢不知如何面对他的这份从容,这总让他觉得背后有某种不轨。
“我一直希望你能够朝前走,这你是知道的。”
许砚深语重心长地说。
他的语重心长在许靖枢听来,变成了坦荡。
盯着面前的玻璃杯,许靖枢的心渐渐凉到底,出神地问:“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宜容’这个人格?”
问完,他抬头看向许砚深,而许砚深怜悯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所以,你们在我的小时候告诉我,同性恋和异性恋没什么不同,是为自己铺的后路了?就像阿姨对许蕴喆说,他可以爱任何人一样。”
许靖枢苦笑,“你们大人,想得可真长远。”
许砚深难得地低头,轻声道:“靖枢,你要相信,苇杭她爱你。”
“爱我还把我丢在大街上?”
一股邪火突然溢出,许靖枢瞪直眼睛,“还打我、用烟头烫我,关我进地窖里,说是忘了?”
他无奈道:“那时她病了。”
“借口。”
许靖枢隐隐地发抖。
许砚深语塞,他为难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带着妥协的语气说:“那么,你一定要相信我爱你。”
分不清是肉麻还是被触动,许靖枢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抖。
“我不能现在说,以后有什么事,记得还有我。”
许砚深耐心地说,“蕴喆是个很不错的人,他可能比你我想象的更好、更有担当,你和他在一起,我很放心。
两个人在一起,重要的不是不离不弃,而是彼此坦诚。
希望你走以后,一切都好。
只要你们始终向前看、朝外面走,我相信会好的。”
许芸婉做好了晚饭,但许靖枢坚持没在家里吃。
他躲在房间里收拾要带走的东西,饥肠辘辘,也没有停下来。
直到他翻出首饰盒,看见那枚傅红鹰送的蓝宝石耳钉。
他坐在椅子上,捻着这枚耳钉发了一会儿的呆,摆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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