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惜不置可否,等他一口气说完了,才听不出喜怒道:“这就是你的感想?”
许道宜壮着胆子咽了口唾沫,还没得及回话,就又听见他爹问道:“你嫌长安未婚先孕丢人?”
许道宣以名誉发誓,按照许惜对许长安的偏爱程度,他坐实此诬陷的下场,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二十军棍。
为了避免遭到棒打,许道宜不得不连忙开口辩解道:“不是,爹我没有这个意思,您听我说——”
“不是这个意思?”
许惜出言打断了儿子,“不是这个意思你是哪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是,是……”
许道宜吞吞吐吐是了半天,急得抓耳挠腮,也没是出个所以然来。
书到用时方恨少。
由此可见,即便是武将,平日里也应该多读些书的。
对面,自收到薛云深的亲笔信开始,就憋了满肚子火的许惜,此刻终于控制不住了。
他耐心告罄地将镇纸重重一放,恨铁不成钢地道:“你看看你,再看看长安,同样都是男人,你怎么,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
许道宜完全没想到此事还能扯到自己身上,只好直眉楞眼地盯着他气得浑身哆嗦的亲爹。
许惜想起儿子十年来毫无动静的肚子,气得忍不住绕着书桌转了两圈。
又转了两圈,还是气不过,遂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破口大骂道:“混账东西!
老子还没嫌你跟他十年,连半个孙子都没给老子生出来,你反倒先嫌弃长安来了?”
“你要有本事,怎么不晓得努把力生个孙子出来?”
被混账东西混账东西地骂了好半晌,反应过来的许道宜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儿了。
眼见许惜越说越气,尊奉百善孝为先的许道宜,只好斗着胆子,支支吾吾地打断了他爹:“那个,爹……”
“我,我是……上面的那个。”
许惜闻言,大惊失色:“什么?你这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竟然还是上头的那个?!”
许道宜:“……”
“这可真是我亲爹啊。”
许道宜心酸地抹了把脸。
当晚,苟延残喘,互相搀扶着站在校场外围喘气的将领们,有幸亲眼目睹了大元帅提军棍棒打不肖子。
“天可怜见的小元帅,又要挨二十军棍了。”
在一片落井下石的唏嘘声中,肤色黝黑的年轻小将,用胳膊肘撞了撞旁边的年纪稍长的将士:“哎秦大哥,你怎么不说话?”
“我在想小元帅因为什么又惹怒了元帅。”
颧骨高耸的将领不着痕迹地将微微颤抖的左手手背,往背后缩了缩,与往常一般无二地笑道。
小将完全没发现身旁的秦大哥有哪里不对,主动凑过来神神秘秘道:“我听说小元帅挨打跟咱们一样,是因为一封信。
你说元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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