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
陈森的目光飘过来,路灯的光亮映着他半张侧脸,“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有两辆电动?车慢悠悠地并排从边上经过,后座都载了人,应该是赶着去吃宵夜,正高声谈论着哪家的排骨米线最鲜美。
悠闲散漫的做派是郜云本地人身上最明显的特征。
但陈森不一样,郑嘉西觉得他的气场和?这里不太搭,不像是那?种?会甘愿埋没在小城里的人。
她没有挑破,而?是双手环胸,对上男人的眼睛:“你是不是只在我面前这样?总端着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在拳馆递冰袋的时候,他的手收得那?叫一个快,生怕碰到她似的。
“我有吗?”
“有。”
信号灯变绿,陈森踩下油门,重?新正视前方。
“你想多?了。”
“又在躲我。”
“没有。”
郑嘉西被他挑起胜负欲,说出来的话也不经修饰,直白又露骨:“躲什么?因为?我们接过吻?”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陈森突然重?重?地按了下喇叭,紧接着车身也跟着狠狠一个急停。
好端端的路,前头那?辆面包车莫名?其妙来了个急刹,害得他们差点追尾撞上去。
郑嘉西听见陈森嘴里蹦出一句脏话。
气氛完全被破坏,之后的一路两人都没再说话,彼此?之间好像开启了什么信号干扰器,沉默一直持续到目的地。
……
隔天就是清明节,难得避开了让人断魂的雨纷纷,丽日当空带点微风,来南郊扫墓的人群络绎不绝。
虽说前不久已经来过一次,但郑嘉西照例买了香烛和?纸钱,这种?日子还是需要走个过场的。
登顶的小路陡峭依旧,爬得人失去脾气,郑嘉西不敢用扭伤的手腕发力,只能?单手拎着袋子,还要随时注意上下来往的行人,很快就出了一额头细汗。
没来得及歇一口?气,她就在母亲的墓前看见了熟人。
而?且这个人着实让她感到意外。
季江潮好像还没发现她,俯着身子专心打扫墓碑两旁的杂草落叶,又从塑料袋里取出两罐新鲜的黄金菊,替换掉已经枯萎的残花。
一样的花罐,一样的品种?,看来那?位记挂着季心岚的好心亲戚就是他无疑。
打火机擦火的啪嗒声响起,季江潮终于转了转脖子,看到郑嘉西的时候他差点一个趔趄绊住自己。
“你怎么在这儿?!”
“很奇怪?”
郑嘉西折着纸钱,扬起下巴点了点墓碑上的照片,“这是我妈吧?”
“……”
季江潮词穷,倒也无法反驳。
“怎么,想不到我还会来看她?”
不用季江潮回答,他脸上复杂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郑嘉西哂笑,退到路边弯腰捡了几颗小石子,然后把折好的纸钱压在石碑上,剩下的那?些就放进铁桶里一口?气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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