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打!”
他紧紧地搂着小娼妓,“不要打了……”
小娼妓望着他,这次是真的愣住了,好像连笑都忘记了。
一男一女紧紧抱成一团,也不知道被打了多久,人群才渐渐散去。
临走前,那钱夫人吐了口唾沫在小娼妓的脸上,却被书生挡住了,那口痰落在他头发上,混着血,顺着刘海往下滴。
他盯着钱夫人。
钱夫人丝毫不惧,“穷命鬼!
活该一辈子贱命!”
又呸一声吐了口痰在他脸上,书生缓缓低下头去。
人群散去后。
那娼妓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身上的男人,“你、你……”
她伸出手摸了下男人的衣裳,全是血,她愣了片刻,忽然大声道:“你怎么样?你还好吧?”
那书生抓着她的胳膊,许久才道:“你还小,以后、以后不要再干这些事了。”
小娼妓愣住了,那书生一头栽在了她怀中,她忙捞住了他,忽然,她念了声“医馆”
,对对对,上医馆!
她用尽浑身力气站起来,背着那书生往医馆走,竹竿似的腿几乎站不稳,血顺着书生的下巴落在她额头,终于,她低声道:
“我没有勾引他,他们全是畜生。”
这一句话低低的,轻轻的。
说完她又笑了起来,擦了把脸上的脏东西。
第17章
孟长青在刚开始修道的时候,常在书上看到一句话,大意是说这人世是苦海,无边无涯,解脱的法子便是大道,修士一心问道,尘世的烦恼便会烟消云散。
父母手足、妻子儿女,不过是大道上的浮尘,你与他们的缘分若是一寸,便不要求一尺。
太上忘情,这四个字悬在玄武山崖上八千多年,历经斗转星移,依旧一字千钧。
那是比黄祖还要更早的人间,不知道是哪位修士,一笔一划在山崖上凿出这四个字。
说明自古以来,修士便知道追求大境界的人沾不得这些东西,所以有黄祖慧剑断情,佛陀杀妻证道。
孟长青望着那艰难地背着书生的娼女,街上不知道何时空旷了下去,只剩下那一对男女。
一声惊堂木响起来,有如平地一声雷。
眼前的场景忽然散去。
娼妓不见了,书生不见了,高楼不见了,钟鼓琴瑟也不见了,只有一方空旷天地,白面说书人捏着惊堂木坐在堂前,面前摆着一本故事集注。
原来这一幕幕鬼境不过是人偶说书。
孟长青问那白面木偶道:“状元郎,那娼女与那书生后来呢?谢长留可曾找回他女儿?宣阳那鬼火烧城又是怎么一回事?”
白面说书人看着孟长青,微微一笑,摇头晃脑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孟长青一把抓住了那白面说书人拍惊堂木的手,他如今三四岁模样,抬头的时候一双眼却凶相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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