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蛰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案犯在京郊现身已有数日,也是你故意压到前晚的?”
果然他知道了!
昨晚的风平浪静只是表象,韩蛰早已在暗中将他欺瞒的事查得一清二楚。
哪怕年纪相若,但韩蛰跟前,他所有的谋划隐藏仿佛都无所遁形。
在他毫无察觉的时候,他的剑已穿透迷雾,抵在了他的脖颈,不给他任何反抗的机会!
悬在头顶的利剑铮然落下,唐敦垂首,声音都有些颤抖,“是属下胆大妄为,求大人饶恕。”
目光稍抬,看到韩蛰的玄色衣袍,上头晕染大团的深色花纹,像是沁着的血迹,掺杂冰冷的银线,无端让人想起锦衣司牢狱中的森然。
锦衣司中规矩严苛,比军中更甚,擅用职权捏造证据、私压消息欺上瞒下,这罪名足以将他逐出锦衣司,像他这样掌握消息内情的人,一旦成为弃子,怕是连性命都难保。
更何况他欺瞒的是韩蛰,又插手他的家事,于公于私都犯了大忌。
厅内安静得针落可闻,唐敦额头沁出细密汗珠。
半晌,才听韩蛰道:“为何帮她?”
唐敦紧盯脚尖,低声道:“解忧她是一片痴心。”
“可笑!”
砰的一声,剑鞘猛然点在唐敦肩头,唐敦剧痛之下抽口凉气,肩膀几乎脱臼。
身子晃了晃,抬头看到韩蛰脸上密布的阴云,忍痛道:“是属下一时糊涂,失职犯错,请大人责罚!”
韩蛰冷嗤,将剑掷回案上,“跟我走。”
唐敦忍痛起身,跟着韩蛰出了锦衣司,依命骑马至相府,被带进韩镜书房外的小偏厅。
厅里除了韩镜冷脸端坐之外,韩墨也在场,旁边站着杨氏和令容。
唐敦瞬间明白了韩蛰带他来的用处。
第33章外嫁
杨氏昨晚已从金铃口中逼问出了那桃花笺的始末,只是暂时按捺,没有声张,连跟韩墨都没提。
金铃被扣,庆远堂应当是听到了风声的,却没有任何动静,怕是唐解忧做贼心虚,没敢乱来——
倘若这节骨眼上唐解忧乱了方寸,做出点旁的蠢事,杨氏倒也很乐意。
母子俩昨晚通过气,韩蛰既已觉出唐敦的端倪,便约定今晨一并发作。
早起后他如常去衙署,杨氏也派人跟过去在衙署外等着,一待韩蛰带人出门,便飞奔来报讯,她带着令容去请老太爷和韩墨。
前后卡得严丝合缝,这头韩镜才坐稳,韩蛰就带着唐敦来了。
韩镜的脸色不太好看,见韩蛰果真带了唐敦来,更是意外。
“究竟是何事,非要我来定夺?”
他半掀杯盖喝口茶,见韩墨面露茫然,又看向杨氏。
杨氏端然站在那里,闻言跨出半步,向韩镜躬身道:“前日存静回来,碰见些事情,因牵扯府里女眷和锦衣司的人,媳妇不敢擅自做主,才来搅扰父亲,请您勿怪。
夫君今日得空,也正好评评理。
存静——”
她看向韩蛰,平素的慈和之态敛尽,只剩端肃,“前后始末,详细说说。”
韩蛰应命,将前日的事挑要紧的说,桃花笺还在其次,唐敦的前后举止却半字没漏。
末了,朝韩镜拱手道:“孙儿当时心中恼怒,险些失察,冤枉傅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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