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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没有开灯,时傅从背后抱着她的姿势也看不见她的脸,他知道,她不愿意让他看见。
林嘉因的眼泪无声地没入枕头,她哭得头脑发胀,眼睛干涩,但还是停不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小时?或者是两个小时,时间在黑暗中的流逝让人没有概念,但床上的两个人一直静静抱着,没有言语,没有动作。
对他们来说,这样的姿势似乎可以愈合彼此所有难言的伤口。
又过了片刻,时傅没再听见她隐忍的哭声,像是睡着了,他微微偏头,在她耳后落下一吻,然后起身去了浴室。
从浴室出来后,时傅站在落地窗前点了根烟,飘渺的烟雾,为背后繁华的城市夜景增添了几分不真切的朦胧感,也让男人的身影多了几分沉寂的虚无。
时傅注视着床上的那抹侧影轮廓,思绪莫名回到了第一个周五晚上。
那天,他本来是想去找童安聊聊天的,但是接到了她的电话,说在等他取西装,时傅这才想起来还有这回事,于是他绕路去了健身房。
后来他想了想,为什么会放下车窗?
因为在她的身上和眼睛里,他看到了大多数人都没有的东西,是孤独。
对的,是孤独,不是寂寞。
那天,其实他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几分钟,他在车里静静地看着,看到她下楼,然后提着西装袋子站在路边,身后一片灯红酒绿,身边人来人往,但这一切似乎都跟她没有关系,那些热闹片刻都沾不了她的身。
那一瞬,时傅觉得他看到了自己。
他鬼使神差地放下车窗,问她,去喝一杯吗?她点了头。
……
眼眸中映着沉寂的夜色,时傅收回思绪,掐灭烟回到了床上。
但他刚躺下,林嘉因就转身抱住了他,时傅顺势将她拥进臂弯,这才发现原来她一直是醒着的。
她很独立,很骄傲,但今天晚上,不知道什么成了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需要帮忙吗?”
时傅低声开口。
“帮不了。”
林嘉因声音沙哑。
这个世界上,金钱和权势并不是所有门路的通行证,至少在生老病死面前都是公平的。
“你不说,怎么知道帮不了?”
时傅眼里暗藏着深意,把她的崩溃和理性看得清楚,他不敢把话说的太明显,担心会把她吓跑。
“Rhett,别问。”
你会看到一个满目疮痍的我。
林嘉因闭着眼,眼角湿润,她想让这段关系尽可能的纯粹,不掺杂任何利益,也没有任何负担,尽管现在她对他产生了一些贪念,但越是这样,林嘉因越是不想把那段破碎的过往讲给他听。
她不想让他用可怜的目光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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