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有个别的岗位的主任看重我老实巴交人实在,点名让轮岗的我去他们部门上班。
我又回去上班也是廉价劳动力,四班四倒一个月休息两天,才挣七百多块钱。
小洪挣一千多点,我俩加起来没有我姐一个人挣得多。
我姐她们厂被一个美籍华人入股了,工资提高不说,还添加了季度奖半年奖,还有什么节能奖个人激励奖,我姐的花销也日益大方起来。
她月月买衣服买裙子买鞋,烫着头,脸上抹的白白的,跟邻居的女人也成朋友了,跟跳广场舞的女的也成姐妹了,每天相约着这儿逛逛那儿遛遛,你给我点自己做的果酱我就再还回去个自家烤的面包。
我和我姐家就隔了一栋楼,自从我们没钱了,不请她们一家出去吃饭逛公园了之后,我们只是偶尔在我妈家碰上能见一次面。
本来看着我姐风风光光的每天挺开心挺得意,谁知,他们两口子也打架了。
我二哥二嫂结婚十几年,每年都得打几架,我们都被他俩弄疲遢了,大不了我妈买着礼物厚着老脸去二嫂娘家说好话再把二嫂接回来。
这姐姐姐夫居然也打架,太不寻常了!
姐夫其实其貌不扬,又黑又胖个子不高,还不爱说话,对人爱搭不理的。
快结婚的时候,我二哥曾语重心长的跟我姐谈了一次话,问我姐到底为了什么要嫁这个人,千万不能因为自己到了结婚年龄而委屈自己。
我姐那时其实是一眼看上姐夫,接触以后,喜欢他说话不多却有一句是一句。
姐夫家条件也比我家强,老爹是五六十年代的老大学生,老娘虽是家庭主妇,但是也沾染了点知识分子气,说话轻声细语,大哥是西安交大的高材生,如今已经是公司一个分厂的厂长了。
人往高处走,这样的家庭,微胖又不好看的姐姐,觉得是高攀。
婚后,虽然姐夫家对她很冷漠,不管生孩子带孩子还是买房子,都不伸一把手,姐姐对她婆家却非常自豪,自买了楼房从我妈那儿搬出去,每次回娘家,都因为些鸡毛蒜皮小事儿呲牙咧嘴看不上我们这些娘家人。
她一直唯姐夫的话是从,怎么会打架呢?
姐姐鼻青脸肿跟我妈那儿哭,哭哭啼啼说她想离婚。
从刚结婚,姐夫就总是不愿意着家,回家也不吭一声儿,以前是一天天的在外面跟人打麻将打扑克,现在是电脑跟前一坐一天,孩子也不管,还一说话就噎人呛棒子。
家里的活儿,一点不干,就是那下水道堵了,电灯坏了,这些都得我姐找外人帮忙干,更不用说做饭洗碗收拾卫生带孩子了。
姐姐积怨已久,三十七八岁,青春的尾巴都快抓不住了,作为一个女人,全心全意为了那个家那个男人却得不到一点回应,她实在忍不了了。
一点小事儿激了她的怒火,不论好赖的话伴着污言秽语喷涌而出,姐夫可不惯着她,两个人打了起来,她被打得鼻青脸肿!
我妈我姐坐在沙上,我姐的头伏在我妈肩膀上,我妈一手搂着她一手抹眼泪撮鼻子,我坐在小板凳上不知道怎么安慰,那是我姐啊,我也心疼她。
我妈哭着哭着忽然转过脸来,指着我尖叫:“操恁娘,我以为是你这个东西得挨打呢,谁知道是我这个好闺女被人打了!”
我呆住了,脑袋里木木的,也不知道生气也不知道难过。
这类似的话我之前好像听我妈说过一次。
那是我们二十出头的时候。
我在摊子上卖雪糕,我妈在和邻居王姐聊天推销我姐:
“我那个大姑娘,不是我自夸,要啥有啥,又能干脾气又好,还会过日子,谁娶回家,那真是享了福了!
不像这个——”
她拿手点到我头上:“这个小东西,谁娶了她,一天得揭她三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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