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头埋得极低,祝逢春心下怅然,嘴上却道:“你既不喜罗松,今日便不要去嵩山了,留在这里练刀罢。”
“逢春!”
唐越急切张口,一张圆脸变得煞白。
另一面的罗松放下鸡腿,他原本只想和东风一起,还费心想了让唐越陶希夷留下的理由,可眼下东风这般处决,他若安心受了,倒显得他心胸狭隘,往后也不好和唐越相处。
只得劝道:“她既知错,这件事便罢了。
嵩山还是我们四个一道去,人多些,也能看得细些。”
祝逢春点头,瞥唐越一眼,唐越一迭声地谢了。
四人低头用饭,间或谈及围猎,起先略有拘谨,其后都大起胆子,一个个眉飞色舞。
饭毕,唐越陶希夷清洗碗盘,祝逢春披了斗篷,取了两件衣服,陪罗松回了趟住处,又一起去外面牵马。
待一切准备停当,四人策马出城,绕了几个圈子,最终奔向西面绵亘百里的崇山峻岭。
祝逢春来过几次京畿,却从未到过嵩山,今番行至山脚,才解“崧高维岳,骏极于天[1]”
之语。
但见一山窿然特起,上接青天之浩气,下萃河洛之神秀[2],连崖横亘,众峰蜿蜒[3],松柏揽翠,溪涧争喧。
行于山路,时有霜草拂袖,时有寒鸦长啼,绕猎场走上一周,连眼睫都染上湿意。
祝逢春解下斗篷猛地一甩,晶莹霜露落了满地。
罗松笑道:“快到午时了,霜露还是这般重。
等围猎那日,我们一个二个都要变作水人。”
“只要能赢,便是跳进冰河我也愿意。”
这一路走下来,她看见不少飞鸟走兽,也找到几个适合伏击的地方,届时无论鸟兽还是仇敌,只要来犯,她都能让对方有来无回。
“围猎还在其次,关键是京城的部属。”
“该做的都做了,我不信魏明渊能翻了天。”
闻言,罗松爽朗一笑,帮她系好斗篷,四人再一次走进密林。
渐渐地,白日依山,树影东移,四人走出山林,望着泛紫的天空,唐越道:“猎场还未看完,我们是去驿馆歇一夜么?”
“若去驿馆,岂不是向魏明渊道明去向?”
“是我疏忽了,那我们去嵩阳书院?阿芝说了,魏千云往日来嵩山,常常宿在嵩阳书院。”
说这话时,唐越只当是好心提议,看到逢春脸上笑意,才想起嵩阳书院是儒生汇聚之地,逢春这等特立独行之人,怕是进不去书院的门。
便是凭身份走进去,也只能引得儒林耻笑。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便是,大不了,我们便寻个农家将就一晚。”
祝逢春笑着上了马,缓缓朝山下走去,行了一阵,旁边跑出一个小沙弥,挥着手喊施主留步。
祝逢春过去询问,小沙弥只说是少林寺住持广庆有请。
“知道我是谁么,便要请我?”
“法师交代了,若在山下遇见三女一男,身骑大马,腰悬兵刃的一行人,便将她们请回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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