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旸张开牡丹花般的唇,眼睛蓄着水光:“我还没敲诈你呢,怎么会先走。”
他看了看手表:“五点了,想要敲诈我什么?火锅还是汉堡。”
借着疑问,梁斯楼得以正大光明地看她,宴旸裂开嘴,贴在额头的刘海晃晃悠悠:“火锅火锅火锅!”
嫌弃她不坚定的意志,梁斯楼撇开脸:“快把鞋子穿上,我们走。”
撞到周六,火锅店人声鼎沸,四处都飘着红油和羊肉的膻气。
四方桌、矮板凳,墙壁上贴着红星日报,宴旸用热水烫着碗筷和茶杯,老式大烟囱正冒着连续不断的白浪。
辣锅沸腾的很快,梁斯楼夹着花椒羊肉,三下五除,嘴唇就被染上旖旎的红。
望着风平浪静的养生清汤锅,宴旸拽着盘子里的油条,呸,软不拉几,一点也没嚼劲。
为了让这盘油条免受祸害,梁斯楼点了盘西瓜让她啃着玩。
秋天的西瓜是沙沙的口感,她吃了三四块,极轻极轻地打着嗝。
在锅里打个漂亮的荷包蛋,梁斯楼睨她一眼,有些无奈:“少吃点凉的,一冷一热容易拉肚子。”
咬着筷子头,宴旸用漏勺戳着半生不熟的红肉:“看你吃的那么香,我嘴巴就闲不住。
要不然你别吃了,陪我说话呗。”
知道她从小就见不得别人吃东西,眼馋。
梁斯楼爽快地说‘行啊’,抽出纸巾擦拭桌上的汤汤水水。
脱下外套,宴旸搅着小碟里的酱汁,一圈一圈比她的心事还要复杂:“梁斯楼,你原来谈过对象没?”
他轻咳几声:“你不是都知道么,我把初恋献给了曲一线、恩波还有薛金星。”
“你虽然是个性冷淡,但别的女生却在分泌荷尔蒙。”
掰着手指头计算,宴旸怪叫一声,“不加外班的小蜜蜂,仅仅我们班就有十八个女生喜欢你。”
淡定地呷茶,梁斯楼说:“那你的荷尔蒙可能是长偏了,我记得你喜欢物表。”
一口将大麦茶喷出来,宴旸咳出胸腔的共鸣,忙不迭地解释:“这么说吧,我小时候贼喜欢蒙丹,因为他的方脸美的与众不同。
但自从我学习了科学文化知识,便修正了自己的审美,正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很有耐心地听她胡扯八扯,梁斯楼咬着西瓜,眼神很乖:“所以,你知道物表上了林大么?”
“这年头,真是什么智障都能是名牌大学生。”
睨一眼坐在对面的‘真名牌大学生’,宴旸讪讪的笑,“我不是在说你....”
耸耸肩,梁斯楼继续小广播:“顾莱上了新华。”
清华?新华?琢磨半天,她才想起那句被玩坏的‘新华电脑专修学校,试学一月不收任何费用。
’
宴旸夹了根金针菇:“这学校的广告专业应该不错。”
他一下笑出来,把芝麻酱摆在她手前:“还记得出黑板报那天,你在开水房哭得很伤心,就像天要塌下来一样,但现在不还是照样生龙活虎的吐槽。
所以...”
芝麻酱蘸多了,咸。
下意识给自己添茶,她没有喝,只是把玻璃杯攥在手里,看金灿灿的大麦沉沉浮浮。
心脏比思维还要敏锐,宴旸搭上脉搏,能听见它在怜悯地叫嚣,快起来,不要再停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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