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纠结成一团乱麻,宴旸微蹙着眉,试图把打成死结的疙瘩慢慢解开:“电话是他拨来的,但我们仅仅打了三分钟的电话,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彼此沉默。
程未,你是我的初恋,又何必计较这件未成形的小事?”
“我计较的不是你们通了多长时间的电话。”
他顿住脚步,融雪把睫毛淋得湿湿嗒嗒,呼吸比冬风还要绵长,“而是你,喜欢他。”
早在几天前刘碧便带来最新消息——宴旸在他生日的前一天,对姓梁的表了白。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伟大。
那天,宴旸在电话里哭了很久,他买了最近的汽车票、订了她喜欢吃的蛋糕,饿着肚子风尘仆仆赶到省城,安慰的不过是刚被别人伤了心的她。
宴旸伤过的原因也简单的让人发妒。
不过就是梁斯楼。
表白的结局不言而喻,程未却没有零星半点的窃喜。
他站在阳台窗口,不知不觉点了两盒香烟,随风吹走的是难言的挫败和沮丧。
原来,她曾深深、深深的喜欢一个人,念念不忘,长达数年,历经四季的风声吹过青春的肩膀。
果然,喜欢与喜欢是会拿出来晒晒太阳比较,他自知底气不足,却仍要掏出真心比试。
得到的结果,却连他自己都难以偏颇。
宴旸一时慌了神,她攥住背包的带子,盯着他淡淡的表情:“我认为,在荷尔蒙作祟的中学时代,喜欢上某个人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更何况,你原来还交往过女朋友。”
“那时我不过初二初三,根本不懂什么感情,同学起起哄就是水到渠成。”
程未接着说,“分手的时候我确实哭过一次,倒不是因为舍不得她,而是因为短时间被绿,害怕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他笃定地说,眉眼比雪还要温柔,:“宴旸,我对你的喜欢胜过对山河日黛、烟酒糖茶,以及世界上除你之外的所有人。”
宴旸存着女生都会有的小小私心,期盼会有一个这样的人,把感情的平衡板,朝她微微倾斜几个角度。
这样的人,即使花光她半生的运气,也许也遇不上更好的了。
顿时不知道从何答起,宴旸只知道亲掉他额间的雪花,把脑袋埋在白棉织毛衣下滚烫的胸膛。
“那请你不要逃的那么远,永远只站在我身边。”
第30章30
脚下是尚且干净的雪泥,等他们踩着脚印走到宿舍,程未的羊呢大衣被融水浸成深色的痕迹。
这种料子娇气到不行,宴旸用纸巾帮他蘸了蘸,皱成一团的羊毛仍在丑不拉几的滴水。
时间逼近十一点,碍于宿管阿姨拎着锁具阴阳怪气地催促,她把围巾解下来,绕在程未湿漉漉的脑袋上。
头顶是挂着银装的槐树,程未扯了扯这条粉红色的围巾,笑得格外无奈:“我又不是女人,吹吹风用不着戴头巾。”
她眨一下眼睛,很满意他的新造型:“但你是我男人啊,你要是生病了我还要照顾你,麻烦都麻烦死了。”
‘男人’二字让程未暂时忽略刺耳的‘麻烦’,他乖乖把头巾在下巴系个粉粉的蝴蝶结,转过脸问她:“明天我骑电瓶车带你去上课吧。”
“行。”
宴旸钻进被关上一半的金属门,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程未站在台阶下,伸着脑袋,把手臂挥地像旋转罗盘。
总有人站在原地,让你的回眸不再错付孤灯照霜影,只此一瞥,就忘却人间数度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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