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利心想着送大红蔷薇有热恋和誓约的意思,不过考虑到傲娇BOSS可能会因此而把地毯踱坏,他还是选择长话短说:“是。”
好,精练有力简明扼要。
才吃过晚餐没多久,白暮又闹起来了,把祁允然叫到房间里闹,非要香烟,不能抽也要有实物拿在手里,把祁允然闹得哭笑不得,不断解释B大没有香烟卖,无奈地向刑警借了香烟,但白暮死活不要这牌子,还是闹。
大家都习惯了这任性病人的胡闹,估摸着是因为吃太饱了所以借机折腾的,便不放在心里。
闹了好一会,终于平静下来,医生垂头丧气地出来,警员打开门看了一眼,那病人正侧躺在床上看同志性交杂志,警员皱了皱眉,拉上门继续把守。
拿着从祁允然身上顺来的车钥匙,白顺利上了车,扔掉攥在手心的纸团就启动车子驶离B大附属医院。
他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一路上想了很多事情,他想到肖缇一家,觉得自己做的决定大概是这辈子最有价值的一次;想到燕裘和祁允然,虽然不甘心没跟燕裘发生些什么,但很庆幸那个人载入祁允然那种笨蛋的手里,够蠢;想到水牛和阮元沛,那两个人虽然是条子,却是真正的好人,不能道别真是挺可惜的;再想到店子和店员,有些不舍;最后想到宋景桓,却恨得牙齿痒痒。
白暮怀疑自己是不是上辈子欠了宋景桓的,这辈子倒了血霉似地撞上那少爷,搞得祸事不断,想来应该是那次体验生活让他的身份暴露了。
“切,反正就贱命一条。”
白暮自嘲地轻喃,毫不迟疑地驱车前往目的地,被丢弃在旁的纸团上赫然有几个字能串连成句——肖家人死还是你死?
车子驶进指定路段,然后他按照指示下了车,走在因为修整而禁行的路段,这时候太阳已经下山,四周阴森森的,修路工人下班吃饭去了,淡黄灯光下只一些杂物和坑坑洼洼的路面,冷冷清清的。
白暮走着,看着,当他听见身后咆哮着接近的引擎声,他甚至没有回头,他最后还是想到了肖家,那一家子温和的笑容还有纯粹的信任,就像真正的家人。
他想起很多年前一起待过的教徒曾经说过‘自我牺牲’是成为天使的一种途径,后来他为保护别人而死,但是被他保护的那个人还是被宰了,所以白暮一直觉得这些教徒很傻B,但现在他也傻B了,竟然觉得这样英雄的死法很值得。
脸上才泛起笑容,下一刻就凝固,白暮在剧烈的撞击下腾空飞起,身上白袍让这一切在黑夜里也特别清晰,他就像一支纯白色羽毛。
巨响过后,白暮甚至没有感受到太多疼痛,只觉天旋地转,紧接着又一声沉响,便什么也看不见了,再次陷入载浮载沉中,但这次就像飘在云端上,更加的无力,更冷。
——会成为天使吗?
“Shit!”
宋景桓狠狠瞪着路障,啐了一记。
他不常在这片区活动,根本不知道正在修路,恰恰这时候是吃饭时间,路上行车就少,天色也暗,他没有注意到告示就被堵在这里了。
这附近的路线限制很多,非得绕一大段路才能回到大路上去。
宋景桓边咒骂着边倒车,却听到前面一声巨响,瞪大眼睛探望,竟然看到两盏车灯迎面而来,电光火石间就撞坏了路障,擦撞他的车子飞驰而去。
“靠,搞什么?”
宋景桓跳下车一看,车身擦掉了好大一片漆,不禁咒骂连连,但心里有些好奇刚才的巨响,他看了看静悄悄的前方,还是跨过被撞坏的路障往里面走,结果没走一小段就看到倒在血泊中的人,宋景桓大惊,赶忙掏出手机召急救车,就在低头的一瞬间眼角余光睐到一个小物件,他稍微迟疑才蹲身捡起它察看,那是一张工作证……B大附属医院外科实习生,祁允然。
下一刻证件摔回地上,宋景桓见鬼似地反身狂奔,上车、启动、倒车、疾驰……一连串动作快得离谱。
等他缓过来已经离开好远一段距离,但倒在血泊中的身影却不断在脑海中闪过,宋景桓像要说服自己似地喃喃自语:“得了,又不是我撞了他,我没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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