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谢灵运大步流星地远去了,刘义真一直蕴含在眼里的浅浅笑意才略为收了收,他慢慢转回身低下头,似乎仍然不敢仔细瞧薄言之一眼。
「说罢。
」依窗直立的薄言忽然一反常态地打破沈默,他很少在与人无言相对时率先开口说话。
「薄公子,你要我说什麽?」刘义真的语声听起来非常吃惊,纤细的身子也不由缩了缩。
「别拿这副惹人怜爱的模样来对著我说话,我又不你那个善心泛滥的谢大哥,不会对你有什麽遐想。
」薄言之淡淡说道。
「薄公子,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我看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些误会?等谢大哥回来,你与他好好谈谈……」
「你每次出现都这麽『凑巧』,当著那家夥的面又没有什麽表示,难道你不是打算私下对我说什麽吗?」薄言之打断刘义真的话,现在他倒是非常有耐心。
「啊呀,薄公子是这麽认为的吗?你平时冷冰冰的不好亲近,没想到对谢大哥却是很留意嘛。
」刘义真听了薄言之这话,收起了刚才那副无辜又略显委屈的嗓音,缓缓昂起了头,脸上再也没有尴尬或是怯懦的神情;这个突然的转变似乎让这少年温润秀丽的眉眼也在此时显得有些阴沈税利。
「现在这个样子比较适合你,我看起来顺眼多了」薄言之盯著刘义真不再惺惺作态的脸颊,接著开口,「我猜你身上应该有一定的法力吧?否则前几日还好好的你也不可能在这大热的天轻易染上热风症。
」
「薄公子真是慧眼如炬,我自问掩饰得很好,所以很好奇你与谢大哥一同修法,你二人功力相当,为什麽他无法察觉而你却能看出来?」
「这也是人之常情罢?看著你这张让他记了两辈子的脸,再加上他如今选择了我,你又处处摆出一副痴情的样子,那个笨蛋在面对你时心里除了愧疚与怜惜,哪里还能想到其他事?」
「薄公子,你的确看得很清楚,只可惜谢大哥并不像你这样看我。
我瞧你们之间最近问题多多,谢大哥拿你越来越没有办法,面对你叹气的次数也多了起来,他倒似乎很喜欢与我谈话,这样的局面可不是我有意造成的。
」
「你接近谢灵运究竟想干什麽?我不认为你是为了那点前世的缘分!
」薄言之冷冷问道,他知道对方言下之意是怪他最近身体不适,喜怒无常,所以才让谢灵运越发头疼。
不过不知为何,薄言之在面对刘义真这张脸时,他心中那份奇怪的感觉越来越浓,总感到有什麽地方不对劲。
「你知道吗?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你。
」刘义真没有直接回答薄言之的问题,轻描淡写地转了话题。
薄言之这回没有打断刘义真的话头,因为他知道刘义真在这种时候告诉他的事,绝对不是废话。
「当然,我没有当面见过你,而是在我父皇的寝宫里见过你的画像。
」刘义真说到这里眼神越发阴狠,透著一股好像他也没察觉的寒意,「那是我刚刚记得事的时候,有一晚我母亲突患重病,内侍们虽然传了太医但是她的病情仍不见好。
」
薄言之面无表情地看著目光深沈的刘义真,安静地听著没有接话。
「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吓坏了,好害怕母亲会有不测。
所以情急之下,我不顾宫女与太监的劝阻去找父皇,希望他能来到母亲身边陪著她。
可是,你知道当时我看见什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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