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钰看着她递来的牛奶,有些发愣,原来刚才他打碎的那杯牛奶是寒沉给他热的,自己因为应佳瑶的关系,当着他的面打碎了,而寒沉呢?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在想什么呢?
这次他接过杯子,低着头,眼眶湿热,低声说了声“谢谢。”
应佳瑶模样依旧温柔,“没事的,你还是个孩子,我能理解你不能接受我,这都没关系的,但别因为我让你和寒哥关系变差,他送你去国外上学也是为了你好。”
祁钰也不说话,轻轻点头,将杯中的牛奶喝完。
应佳瑶温柔一笑,“嗯,这才乖。
你坐下多吃点东西吧,我去花园浇浇花。”
应佳瑶走后,祁钰依旧在原地站着,一动不动,目光一直留在刚才杯子碎裂的地毯,碎片和牛奶污渍已经被打扫干净了,一点痕迹都没有。
就在这时,沈辞走了进来,语气恭敬也冷冰冰的:“祁少,寒爷让您出去一趟,他要带您去祁先生的墓地。”
祁钰猛地抬头看向沈辞,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去他父亲的墓地?这是什么意思?寒沉要做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祁钰没来由的感到心慌,这么些年来,寒沉从来没有提过带他去父亲的墓,就是他想,寒沉也从来不让,那现在又是为了什么带他去?祁钰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默默地跟着沈辞走出了餐厅。
寒沉就在车上等着他,见他出来,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这一眼让祁钰更慌了。
他们抵达墓园,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寒沉带着他走到祁妄江的墓前,他停下脚步,看着墓碑上那个熟悉的名字,沉默了片刻,“这是你父亲的墓。”
祁钰看了过去,石碑上没有镶嵌照片,只有名字和生卒年月,但那上面却没有一丝灰尘,哪里都是干干净净的。
他虽然从没见过祁妄江,却知道祁妄江长什么样,是在寒沉的书房看到的,一张两人的合影,其中一人的脸被烫掉了,他认得出被烫掉的是寒沉,而另一个便是他的亲生父亲。
长得很英俊,跟祁钰不同,虽然两人是父子,也有相似之处,但他看起来更野性潇洒,眼里有祁钰没有的坚毅。
祁钰一看就是被娇生惯养着长大的富家少爷,细皮嫩肉,眼里满是骄傲和自信。
祁钰沉默着,在墓前缓缓跪下。
眼神一移,他突然发现父亲墓碑旁的墓上刻着母亲的名字,而名字的上面是母亲的照片,笑着,温婉鲜活,与记忆里母亲的模样不同,记忆中的母亲从来都是淡然毫无情绪波动的,也从这般笑过,但她发自内心笑起来真的很美。
他记得母亲的墓原不在这里,母亲死后下葬的墓地是严明选定的,他又怎么会让母亲跟那个男人葬在一起。
祁钰看着寒沉,眼里满是疑惑。
寒沉知道他在想什么,淡淡道:“是我让人迁的,只是帮你的母亲完成心愿,自杀前她来找过我,求我一定要让她和祁妄江葬在一起。
你的父亲面对你的母亲是懦弱的,所以生不能在一起,那就葬在一处,刚好圆了他们美好的爱情。”
祁钰的脸上是震惊是差异还有受伤,他嘴唇微微发抖,声音也发颤:“那我呢?她自杀前找过你,求你让她和祁妄江葬在一起。
那我呢?她和你提过我吗?是她让你收养我的吗?她有没有求你好好照顾我?是不是因为她和你说了,所以你才会出现在葬礼上突然带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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