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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和尚的手不能动，小龙就自己幻化出细长的本体，龙首从他的膝盖开始向上缠绕，亲密地攀着人的身体向上，最后从他肩膀绕过，乖顺地停在和尚面前。

“我的角很丑......”

他低声说：“短短一小截，也不威风，不知道你怎么这么喜欢摸......”

但他心里明白，不管和尚和他要什么，自己都是愿意给的，从初遇开始到十三年后的如今，都未曾变过。

于是小龙望着和尚，慢悠悠探出龙首，短短一截软角在和尚面颊上蹭了两下，像是云朵偷吻了他。

和尚只因为这样的举动就轻笑起来，弯着唇角，垂着眉眼，颈间的佛珠显出佛光，天边的早霞随着细雨倾洒在他脸上，激荡出阵阵檀香。

小龙看呆了，也看傻了，他忽然想起一起午睡时落在小角上的温热触感。

于是鬼事神差的，他化出成人高的人形，在他唇上轻吻了一下。

四唇温热，细雨嘀嗒，两颗凡心皆被搅动，荡起一圈圈迟到十三载的涟漪。

就在和尚一个眨眼间，小龙已经跑了。

仓皇出逃，人首龙身，飞的摇摇晃晃好像酒驾。

和尚难耐地皱起眉：“回来！”

小龙置若罔闻，早就乱了方寸，直到刚才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对世间最不该的人动了心。

那人是他的挚友，是他的的兄长，是百年间唯一夸过他的断角可爱的人，却也是一个和尚。

应该断情绝欲，出离爱恨，一生以驱邪退魔为己任的和尚。

上天赐他法号净尘，是要他纤尘不染接手岐山，做这世间妖兽最刚正不阿的佛面斩。

可自己不仅爱上了他，竟还想要把他扯入凡尘。

小龙吓坏了，不管不顾地往前飞，不管身后的人怎么叫都不回头。

净尘看出他背影的决绝，只见他闭了下眼，下一刻就扔掉头顶巨石，捏着佛珠抬手一划。

霎时间罡风四起，灿金佛经拔地而冲，裹挟着罡风把小龙围绕其间，漫天大罗金印把天地做成笼，只为抓住一条情窦初开的小龙。

小龙被佛经托着落地，慌乱地和走过来的净尘道歉，“对不起...我不该......你忘了吧，我求你忘了！

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好吗？”

这是他第一次看净尘发怒，他太害怕净尘厌恶自己这些龌龊的心思而把他赶走了。

他慌了神，愣了身，竟然抬手想要施展抹去人记忆的法术。

可净尘抬手一挥，他的胳膊就被定在空中，下一刻带着旧伤的和尚就逼至他跟前。

“教了十几年就学会这么一个法术，第一次用竟是想用在我身上？”

小龙哭得泣不成声，不住道歉：“对不起...我不该...我不会这样了，别赶我走......求求你别赶我走......我们还像以前一样行吗？”

他近乎哀求般低喃，乞求着净尘的原谅，也一点点把自己刚生的情爱抽离出体，模样可怜到让人心焦。

但净尘这次却决绝：“我不允。”

一句话落地，斩断了他们之间的所有尘缘，小龙跪倒在地，痴愣地看了他一眼，竟然是想俯身磕头。

“我真的知错了，求求你——”

话音未落他就被佛经托着来到和尚跟前，听到那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一字一句道：“我合该受罚，不是因为贪图口腹之欲，这种话只有你会信。”

小龙愣住了，脑袋里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快速闪过，他脱口而出：“那是因为什么......”

和尚抬眼看向他，开口间漫天大罗金印通通收归掌心，嗓音清冷又威严：“是因为我六根不净，我破了戒，我以近佛之身，欢喜上一条龙。”

小龙痴傻当场，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出来：“我好像就是一条龙来着，我、我是吗......”

和尚笑起来，唇角满是无奈，压抑多年的情意却如还没消散的罡风，托着小龙入怀，他说——

“山下到庙间，我等了十三栽，经书诵了两案，甜糕做了五车，不受戒，不出山，不收香火，就连山林间未开化的妖兽都知道我与你有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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