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见沈如是,突然心中一动,问道:
“我还一直说呢,沈大夫相貌真是俊俏。
听人家说,留侯张良也是男生女相,想来你以后也是个大大了不起的人。”
沈如是连忙摆手:“哪里敢跟留侯相比……”
李家夫人笑着继续道:“只是不知道,小沈大夫你可订亲了?不瞒你说,我娘家有几个侄女和你同年,都是知书识礼女工出众的。
她们的父亲,也就是我弟弟,虽然不敢说富贵,可是家里面至少也能陪送个几十顷的好田地……”
沈如是羞出一张大红脸。
头摇的鞭子梢儿都在晃:“我……年纪还小,不说这个,不说这个。”
李家夫人这就知道了他还没定婚。
心中大喜。
只觉得自己这想法极好。
如这般性格温和长相俊俏还有本事的女婿,怎么能不赶紧招回来呢?沈如是本人不好意思说,这没什么,可以找人直接上他家提么。
她原本就打算分开时派个随从给沈如是打下手的,如今更是看做了自家女婿,怎么看怎么喜欢。
心里已经盘算起来,到时候怎么和哥哥嫂子商量,又用多少彩礼合适。
却不知道沈如是心里大窘。
她本是个女孩子。
前几年不是在野外走路,就是住在人们混住的窝棚里。
做男孩儿打扮,不过是为了方便而已,后来也不好意思换回来。
没想到都有人给她说亲了。
她心里想,最好还是赶紧回了家,然后散了头发,等着长长了才好……做医生不见得都得做男人啊。
这两人各想各的心事,却觉得马车慢慢停了下来。
李家公子在外面掀开了帘子:“阿娘,沈贤弟,快下车,我们该过江了。”
…………
沈如是走下车来,只见一条大江横在面前。
色如白练,波涛滚滚,一眼望不到对岸。
李家下人忙着把车上的物品,搬到早就预订好的大船上。
李家少爷却走了过来,对着大江感慨道:“逝者如斯,不舍昼夜。
我辈学子,不可不勉力哉!”
沈如是有点尴尬。
李家少爷跑来和她说话,显然觉得她是个有文采,可以交流的对象。
可是她如今九岁,大半精神都用在了学医上,其他方面,稀松平常而已,实在不能理解看见水就激动,看见下雪就睡不着觉的文人情怀……于是,她毅然捧哏道:“李兄大才,何不做诗一首?”
李少爷一听,正合了心中想法。
当即低头寻思起来。
半晌,抬头看沈如是:“沈贤弟说的好,只是……用个什么韵脚呢?”
沈如是仰头望天望了一会儿,心中从一数到九,然后回头,做出深思熟虑的样子,建议道:“既然是咏江,就用‘江’这个字为韵好了。”
心中想,还不能上船么,还不能上船?!
李少爷大喜:“沈贤弟真乃愚兄知己也。
不错,可不是应当用‘江’为韵,那就是‘三江’韵了。
所谓‘楼对阁,户对窗,巨海对长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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