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染时不时会思考联首的想法,不过只是一会儿,很快,他就低下头,继续手中的工作。
门外,时不时有护士抱着残肢匆匆走过,之前,仅仅是看到伤口断面,也会让他反胃,现在他已经习惯了。
人手总是不足,他有时也会加入送餐的队伍。
到达病房时,经常能看到弥留的伤员。
亲人无法赶到,站在床前的总是教长。
他们一手放在圣典上,一手握着双环项链,祝愿受苦受难的灵魂早入永春之国。
伤员闭上眼睛,祁染会跟着房中其他人,低头默哀一分钟,然后匆匆离去,继续下一项工作。
直到夜色完全笼罩下来,他才向同事们告别回家。
他每天都很晚回去,简直像和钟长诀比赛似的晚。
宵禁中,只有公共交通的灯光。
祁染看到一辆红色的双层巴士,在黑暗中,它如同一条穿过夜色的船。
回到家中,借着淡淡的星光,他惊奇地发现,钟长诀已经回家了。
“今天这么早。”
祁染将外套脱下来,搁在椅背上。
“嗯,”
钟长诀问,“吃过饭了吗?”
“在医院吃的,”
祁染说,“圆面包配酱瓜。”
“今天伤员的情况怎么样?”
“送走了十五个,还有二十六个坐上了运输机,回后方治疗了。”
钟长诀点了点头:“我帮你放好水了,还有点温热。”
这真是意外之喜。
祁染匆匆走进浴室,脱下衣服,将热水撩到身上。
洗着澡,刚刚的对话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叹了口气。
自从轰炸阿尔科夫后,他们的对话总是小心翼翼、精心设计的,每天只聊琐碎的日常,只问对方有什么需要。
战争、时局、政治议题,再也不出现了。
他们绕过房中的大象,在外围打转。
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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