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嬷嬷轻咳了一声,四人同时端坐好。
沈氏睁开眼睛,浅笑道:“嬷嬷不要这么严肃,难得出来一趟,随她们去吧。”
周嬷嬷无奈地看了一眼沈氏,只觉得她太好性了。
苏愿朝着周嬷嬷笑了笑,将茶点递了过去道:“嬷嬷尝尝。”
谁知道马车突然变换了车道,她身子一歪,头便磕在了车壁上。
只听见不远处传来马蹄的声响,还有人大喝道:“官府办差,前方避让!”
琥珀急着去扶住小姐,一不小心竟将垂在马车上的帘子扯下来一半,就这样,原本遮挡的严实的马车,如今只剩下薄薄的一层轻纱遮掩。
苏愿抬手捂住被磕到的额头,偏头正好瞧见窗外。
明明马还未到,却见马蹄扬起的灰尘弥漫,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马镫上的皂靴。
马背上,一个穿着深蓝色骑马装,未绾起的随风飘扬,腰间佩戴着精美的玉佩,牵着缰绳,疾驰而行。
似是注意到她的目光般,马背上的人转过了头。
苏愿怔了一下,是他!
李宴辞的神情有些冷淡,视线与苏愿相对。
苏愿迅将目光收回,一旁的绿蘅也将被琥珀拽下来的帘子重新挂好。
沈氏有些心疼地将女儿拉进怀中,抬手拨弄她的头,见只是有些红肿,并不严重,这才放心,不过却还是揉了又揉。
“小姐,还疼吗?”
绿蘅轻声问道。
苏愿摇了摇头,垂下了眼眸。
刚才,她的脑海之中竟全是那人的身影,全然忘记了额头的疼痛。
这会回过神来,只觉得额头有些胀胀的,木木的,并不觉得多疼。
她明明听到有人喊“官府办差”
,可却不见他穿官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英国公府的三公子不是还在国子监读书吗,何时有了官职在身?
苏愿微微蹙眉,一脸狐疑。
“刚才那人是谁啊,怎的这般嚣张,还要咱们避让,这才害得小姐磕了头。”
琥珀撇嘴,小声嘀咕道。
周嬷嬷瞪了她一眼,道:“还记得我之前怎么嘱咐你们的?”
琥珀很是惧怕周嬷嬷,忙低着头道:“在京中,少说多做,祸从口出,看着不起眼的人,动动手指也能碾死我们,所以不能给主子惹麻烦。”
“回去后,写一百遍。”
周嬷嬷声音冷冰冰道。
琥珀闻言,瑟缩了一下,她最怕的就是写字,她原本不识字,还是到了庄子上,周嬷嬷教她们识字,说是在主子跟前伺候,必须识字,为了能让她们快的记住,每天都要写好多字,所以现在,琥珀一听到要写字,整个小脸都皱在了一处。
苏愿倒是觉得有些好笑,笑盈盈地看着琥珀,丝毫没打算为她求情。
“刚才的是苏府的马车吧。”
暮山声音不大不小道。
李宴辞想到了上元节,她在街上,笑容灿烂的模样。
再想起刚刚,她有些狼狈的模样,露出浅浅的笑意,只是很快又隐了下去,双腿一夹马腹,马蹄飞舞,尘土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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