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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做过一样的事情。
我在巴黎看过那些原画。
已经很旧了,但是色彩依然清楚。
仔细看可以看出他着色的手法。”
“光影的运用……”
岳江远声音渐低,终于沉吟不语。
还是唐棣文打破寂静:“你对道具和模型如此念念不忘,要学这些,当初应该去别的剧组,比如说孙耀阳,刘规,他们的片子里有最一流的道具组。”
岳江远却说的是别的:“我从小喜欢搭积木,喜欢建一切东西,然后亲眼看到它们的生命走到尽头。”
“所以你绝对不能当建筑师。”
唐棣文的声音里蓦地透露出继续玩笑。
“所以我的确不能当建筑师。
这点你说的不错。
道具和模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建起来,又拆掉,还可以建现实中不可能的东西。”
“小的时候……”
唐棣文似乎也走神了,他开了个头就停顿下来,略加斟酌,还是说下去,“我曾经爬进过那栋房子的阁楼一次,但后来却发现自己下不去了。
我拼命地喊人求救,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人应我。
估计是那个时候人小,声音也小,或者房子太大,他们在听不见我声音的地方。”
无论是他们哪一个,这时都已经忘记,就在不久前,他们还在用尽可能曲折的言语说服自己和对方不要卷入对方的过去中去。
唐棣文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岳江远也无意中断他,而是静静听他说下去:“喊着喊着就累了,睡死过去,等再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我才睁开眼,就看见一缕光从我爬进来的那个入口打进来,光线像一束聚照灯,最外围是七彩的。
黑漆漆的阁楼变得明亮起来,至少在入口附近那一片是如此。
无数细小的灰尘在那束光线中飞舞,很多沉淀下去,又有很多聚集过来,每一个都像忽然有了生命。”
随着他的叙述,岳江远猛然惊觉自己像是就站在那个阁楼的一角,在黑暗的角落里,目睹着当时的场面。
类似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但是场面却是似曾相逢的:阳光好的下午,母亲把窗帘拆下来清洗,房间里一下子明亮非常,他被呛得直打喷嚏,然后眼中水光粼粼地抬起眼来,那些飞舞在空中的尘埃……
唐棣文的言语再传到耳中已经到了尾声:“……那个场景我一直记得,却无法再调出当日的光线。
很多场景可遇而不可求,但它就在那里,告诉你,你还没有拍出最出色的一幕,你还差得远。”
他语气倒很平淡,听不出沮丧也没有惆怅。
岳江远这时定下神,道歉:“刚才我有点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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