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知梁文帝曾染上米囊花一事,对此倒是没有太大的波澜,只是好胃口也全无,轻飘飘的字条被人随意丢在桌上:“父皇还真是老当益壮啊。”
后宫争宠不断,这胎能不能平安生下尚未可知,就算是个皇子,十几年后,即便他们的父皇还健在,但一个初入朝堂的皇子,怎么能跟他们比?
对他们来说,这一胎的威胁还不如梁承熙来得大。
他们两个如今都不在朝中,其余皇子最大的也不过十三四岁,若贵妃再趁机吹吹耳旁风,等他们回去,朝中恐怕半边天都要变了。
太子突然有些急了,“江城之事何时能了?”
沈聿明摇头:“难,十日后还有大雨,如今漳渠已经自顾不暇,江城的河道最迟也要十日才能通好,而下游开闸放水的呼声不止,如今最要紧的便是劝百姓搬离此地,否则后患无穷。”
太子显然也不认同他的话,“昨夜孤也夜观天象,却不见皇弟所说之星象,你为何这般笃定?谁告知于你?”
沈聿明只拨弄字条不语。
太子猜测道:“你与钦天监并不相识,朝中与你交好的孤也只能想到一个云暮,只是他何时学会了观星象?”
沈聿明神色未变,就连手上把玩字条的动作也未停,“皇兄,臣弟常年在外,风餐露宿,学会观星辩天也是正常,如今当务之急是如何劝说百姓搬离。”
太子没现任何异样,只能遗憾地移开目光,手指在桌上轻点:“你容孤想想。”
……
云暮在监工担忧的眼神中,再往上登了半层楼,工匠拿着锤子叮叮当当,精妙的榫卯结构将木材紧紧贴合在一起。
临走前,她深深地看了一眼红布,却不知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也有一个人正死死地盯着红布。
“好好盯着他们,莫要出现半点纰漏,摘星阁建成,赏赐少不了。”
监工笑道:“多谢大人提点。”
他招手叫来几个人:“都盯着些,尤其是红布,若是被人掀了,本监工就先问你们的罪。”
才到门口,砚石就牵来了马:“大人,要去何处?”
云暮本想说出护国寺,但最后还是道:“布政坊吧,那件事查得怎么样了?”
砚石有些羞愧:“大人,能查到的都是卷宗上的东西,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
一个人但凡生活过,都会留下痕迹,怎地一涉及贵妃之事,便什么都查不出,这才是最奇怪之处。
“从李天那边入手也查不出?”
砚石也觉得奇怪,“小的带砚清他们就差把李天住的地翻过来了,什么异常的地方都没有现。
且京兆尹负责登记造册之人已经换了数批人,如今当值的都是今年春天刚来的的新人。
而那个卖给他们房子的人也已经举家搬迁,听说是去晋城那边投靠亲戚去了。
如今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街坊也都不确定他们是否真的去了晋城,不过属下已经派人去查了。”
这法子虽笨,但如今情况不明,也只能如此,除非李天能够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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