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口聚集了几个过来看热闹的村民,其中有当地派出所的民警,正在拿着小本简要记录报案人的口供——
“……余老头这门锁,已经锁了好几天了,大过年的家家户户都忙,谁也没当回事……什么时候锁的?这倒是没注意,前天小王家他姨还说过来敲门没人开咧,想来三四天时间是有的。
他这房子也偏,大冬天的谁能往庄稼地跑……”
“我家花儿丢了好几天找不到,我是听着它的叫声才找来的,我家狗有灵气的很,这么叫唤,他指定是有问题的嘛……”
高振翻过警戒线,走近院门,院门是粗枝木棍草草钉起来的,高度约一米五,门上只有一条铁链子和一把黄铜锁,铁链子已经生了锈,黄铜锁已经被派出所的民警撬开。
高振将烟头扔进河里,套上鞋套,和李恒走进了院子里。
这院子很大也很空旷,大的几乎看不到边,用树枝圈了起来当做围栏,围栏上长满了枯草,不乏有些带刺的植物。
小路上铺满了灰渣,是农村冬天常用来防滑防泥的。
二人一边观察一边走向院子西侧那唯一的砖头房子,高振看了一眼房子后面搭建起来的简陋棚子,下面堆满了秸秆,问:“死者生前是做什么的?”
身后跟着二人进来的派出所民警说:“死者余红林,生前是种葵花的,现在冬天不是季节,园子里才会这么荒凉。”
又说:“白首村大部分人家都会种葵花,只是像他这样住在庄稼地的很少。”
高振心道,地处偏僻,远近无人,有些不妙。
这要是夏天,凶手往丛林里一躲,谁都找不到,搞不好能从你眼皮子底下溜出去。
走近房门口,高振倏地停住脚步,面前地上有很明显的被拖动的痕迹,门前大约一米半处,有一滩血迹,血迹有被破坏的痕迹。
陆续到来的技术人员,开始拿起相机拍摄照片,采集信息。
李恒见状说:“感谢这几天没有下雪,看这破坏现场的手法,这个凶手不太高明,希望能一切顺利。”
高振站在门侧,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却并不是一具血淋淋的尸体,而是铺在地下的两床被子,两床被子前后交错着铺在地上,边角收掖的十分整齐,几乎可以用精致来形容。
李恒:“……好吧,我收回我的上一句话——这是在故布什么疑阵?”
高振问道:“受害人就在那被子下面?”
民警答:“是。”
死者想必应该是很瘦,两床被子铺在身上,几乎都发现不了下面有尸体。
派出所的民警说:“今天早上七点我们接到报警电话,赶到的时候,就觉得那被子甚是古怪,这乡下地里的,又不比城里,这地面还是砖地,上面都有一层泥,你说谁会在这上面睡觉?再说,大冬天的,这屋子里没有一点热乎气,就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发现人已经死了。”
那被面正对着房门的一边,确实有被掀开查看过的痕迹,因为这被子整理的实在太过整齐,因此这一点杂乱就显得愈加明显。
令高振疑惑不解的是,那被子的左右两边,各放了一支白色的蜡烛。
高振:“这是在干嘛?举行葬礼吗?”
李恒:“行凶杀人之后还给举办一个葬礼?哪个凶手这么慈悲为怀?”
高振换上新的鞋套,进入房间,这房子不大,两室一厅,左右两间卧室之间夹着狭小的客厅,客厅正前方面对着房门的是一整面墙的黑色复古储物柜,房间里光线昏暗,几乎透不进光。
两床被子就铺在客厅的正中间,被子下面渗出了血迹,在这个冰冷的季节里已经结了冰,和被面粘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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