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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严垂眸又清算了几行账目,忽觉地面白腻腻的小脚不断蹬动,垂眉一看,她光着脚,像是有些冷,修严弯腰将红绒毯卷起替她将小脚包裹,一下子便暖和起来了,卿卿别过耳朵,躲闪的眸含着羞色。
修严道:“还冷么?”
卿卿连忙摇头。
修严核对完账目,将几大本摞在一处,再去看卿卿,发觉她又困倦得打起了瞌睡,像只疲累的猫咪,爪子搭在他的左臂上,无力地垂着。
此情此景,修严天性的邪恶不受控制地苏醒,他提笔,在卿卿的面颊上左右各画了几撇胡须。
如此,便更像个贪睡的猫儿了。
卿卿浑然未觉,睡梦香甜地窝在他怀里,甚至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将脑袋埋在了他的胸口。
修严心头有些异样,像被猫爪子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
他是怀着寻找良药治病的目的接近她,从来红柿居以后,他的头疾再未犯过。
他骨子里就是个恶棍,所以爱逗人,却不会对别人,有过近似此刻的一丝……于心不忍。
奇怪,他居然也会有良心这种东西。
……
卿卿一觉到天明,自然没有发现昨夜里有人在她脸上“为非作歹”
,罪证早已被某始作俑者抹除。
卿卿揽镜自照,将自己打扮了一番,便乘车与淑娘、菱歌上夹缬店照顾生意。
每晚都要让修严核对账目,淑娘只会一些简单的记录而已,因此她也是店铺里最忙的。
卿卿学着打算盘,已经渐渐得心应手。
但今日不见有什么生意,到了晌午时分,夹缬店才见有人进来,但进来的第一眼,便目光不善地望向卿卿。
卿卿和淑娘对视一眼,都不记得自己得罪过什么人。
那人装束华贵,但极为收敛,像是大富大贵人家的随从,卿卿放下算盘,走到前台来要引人入内看看自己铺子里的缎料,那人却冷着一副嗓传话:“卿卿娘子,我家郎君有请。”
卿卿呆了呆,“你家郎君是谁?”
侍从便从怀中摸索出一枚玉符,符文“谢”
字。
淑娘都心头眉间一跳,“谢郎君?”
淮安有哪家的郎君姓谢?
卿卿自知是得罪了谢律,果然如梦境之中一般,他不肯放过自己。
卿卿咬牙:“我可以拒绝么?”
随从看似温顺,实则嚣张:“恐怕淮安没人敢拒绝这枚玉符。”
梦境之中,谢律为了强取豪夺逼她就范,放火砸了她的店,烧了她的铺子……
强权重于泰山,卿卿识时务地点头:“好,那我就再去和这个谢世子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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