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月余,两女同出陈都宛丘,先经蔡地,因之无人识得两女,加之文书表述不详细,迎亲甲士不敢轻断去留,是以将之两女一并护送至蔡宫,凭君决断。
蔡候姬献舞虽去过陈室数次,然亦未见过二女,由是当众掀红而视,择己所爱者留之,另者着人礼送出城往息。
不数日,送亲行伍如息地,于随从口中得知蔡地所遇,息候姬绳震怒道:“竖子无礼,欺人太甚!”
当即著书宛丘,请求陈公主持公道。
不数日,得陈公姬林回书,信日:“贤婿表述,寡人悉知详情,此事无怪乎蔡候冒失,实乃寡人之过,出阁文书不详,加之二女声容相似,实是难以辩查,好在美事促成,皆大欢喜,还望贤婿海涵!”
息候姬绳阅毕悲愤交加,当众撕毁信笺,谓众言日:“喜在陈,美在蔡,寡人受此莫大屈辱,竟无人主持公道,尔虞我诈,再无天道,似此这般,何恋中原?寡人决议投靠南楚,倚强入世欺霸中原,一雪今日之耻!”
说罢,即着使臣姬仪入楚请盟。
大夫姬仪受命而往,不数日,即抵楚都郢邑。
此为即位以来,中原诸侯入楚地,可藉此窥探中诸侯近况,楚王熊赀由是厚礼相待。
鸣鼓朝议,文武齐聚,好一番大国气势,大夫姬仪缓缓行入,楚王熊赀先声夺人道:“息人不朝周室,而崇荆楚,无惧诸侯问罪耶?”
王音方落,众臣侧,目光齐聚大夫姬仪,一声低喝。
大夫姬仪胆直言道:“诸侯藏私,天道无存,如此高堂,朝之何益?弃则弃矣!”
楚王熊赀一阵爽朗大笑,进而瞬息止笑,敛颜问道:“入楚何求?”
大夫姬仪躬身请言道:“微臣不敢妄言,弱邻无所求,愿以强楚为尊,谨期我王为我息君申屈!”
楚王熊赀淡笑轻言道:“屈之何在!”
大夫姬仪垂上言道:“君纳新婚之妻,为人掀红而视,男子尊严无存,奇耻大辱也!”
楚候熊赀拂袖笑颜道:“眼下乱世当道,强者为尊,若汝邦富君强,何致受此屈辱!”
大夫姬仪微抬其,善言道:“君上所言是也!
息室孱弱,人皆欺之,中原已无我立足之地,今欲攀强附盛,以楚为尊,以消心头只恨!”
楚王熊赀屏息端坐,少顷问道:“且说何人为之?”
大夫姬仪肯回日:“少邻蔡候姬献舞是也!”
楚王熊赀弄冠接语续言道:“欲伐蔡地,需借道于息,若其知我成盟,必有戒备,急切难下,恐惹诸侯群起伐我!”
说罢,连连挥手谦辞。
大夫姬仪踏前半步急言道:“微臣秘行入楚,外人无从得知,始行君上授言,若得楚军北上迫息,顾及息亡蔡危,彼时问蔡请援必至,我再合力攻之,必可大败蔡军,是以只需得君一言,我愿献息而取蔡!”
楚王熊赀沉吟道:“寡人何所益?”
大夫姬仪拜日:“入主中原岂非楚王所想耶?顺便之事,敢请楚王助我!”
静默片刻,楚王熊赀抚掌赞日:“识势而生,息侯明察也,寡人便应了此事!”
大夫姬仪躬身拜谢,谦辞而出,楚王熊赀亦无留客之意,乱世当道,人言不可轻信,是敌是友且观后事。
九月初秋,应息候姬绳之请,楚王熊赀遣太傅申葆为帅,统领精兵两万开赴息地,所到之处人皆心惊。
虽说有言在先,然则兵不厌诈,恐其反水谋楚,临近息城,太傅申葆随之下令驻兵止行,且观息候行事。
临城相望,楚军乌泱泱遮天蔽日,息候姬绳暗喜,是以心照不宣,著军踞城不得出战,随后摆驾入蔡。
入得蔡地,两厢会面,虽是心中不喜彼方,面上仍见恬笑以礼相待,客套寒暄数语,息候姬绳佯恸日:“息室将亡,蔡候救我!”
蔡候姬献舞张口故做惊状,出言抚慰道:“息蔡一家,亲及难事,蔡人自无袖手旁观之理,敢问息遇何难耶?”
息候姬绳止哭叹言道:“不知何故,一夜之间,息地遍布楚军,息将亡也!”
蔡候姬献舞早得哨骑奏报,知其所言非虚,然则楚强难挡,自是不愿为其轻犯强敌,是以推诿道:“楚围息城,已有数日,未见举兵掠城,当是用武之意,息君或何予其请和,定将化干戈为玉帛!”
不待音落,息候姬绳起身怒日:“息为周臣,岂有称臣番邦之理,寡人誓捍息室名节,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说罢,拂袖背对之。
闻其一番壮语,蔡候姬献舞心中略为所动,然若为其与强楚交恶,蔡室亦会身陷困境,或将万劫不复,由是一时不知如何复言,只得隐其背后唉叹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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