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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初张了张口,想说句什么,但他往后看了眼,两名警察还站在他们身后,不错视线地看着他们。
毕竟还没有做笔录,时初此刻还不能算是彻底的受害者,两位警察敬业地紧盯着他。
他只好先闭上了嘴。
在秦煜的再三要求之下,时初要先去最近的医院简单包扎之后再去做笔录。
两位警察一位开车,另一位坐在后座,眼睛如同探照灯一样在他们身上扫视。
气氛有些尴尬,时初有很多话想说,此时此刻都不是开口的时机。
他能看出来秦煜也憋着很多问题要问,只是碍于警察在场没有提出来。
车内一时安静,开出去了几分钟,时初突然四处张望,语气急切:“我的包呢?在这里吗?”
刚才在屋内被一个肖想已久的,秦煜的拥抱乱了心绪,他竟然不记得自己有没有拿包。
“这儿呢,正好,你数一下钱有没有少。”
开车的警察说了一句,侧身从副驾拿了时初的背包扔给他,“数完别乱动啊,把钱再放回去,这包一会儿也要带去警局当证物。”
接过包,时初松了口气。
这里装着今天最重要的东西。
他没有去管包内被那些警察捡起又胡乱塞进去的现金,而是拉开了侧面的一道拉链——那里还有一个隐藏的空间,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里面有一个长方形的纸盒。
他将纸盒拿出来,打开了盒盖,动作小心翼翼。
旁边的警察都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生怕他拿出什么和案件相关的东西。
但没有。
盒盖移开,警察看清了里面的东西。
是一枝鲜花,奶白的花瓣,中心带着一丝丝浅绿,安静地躺在盒子中。
大概是在盒内的时间有些长,花瓣边缘萎下去了一些,虽然不显眼,可这让时初沮丧了起来。
他动作很轻,拿出这枝花,可惜地在花瓣边缘摸了摸,然后将它郑重地递到秦煜面前:“送给你。”
“这是……什么?”
秦煜问话的时候习惯看着人的眼睛,他声音极轻,视线在花上停留两秒,又移到了时初脸上。
现在时初的脸称不上干净。
伤口、污痕、干涸的泪痕以及不知什么时候蹭上的血迹在他脸上纵横交错。
如果送花一定要与约会和浪漫场景做衬,那么眼下怎么看都绝不是合适时机。
时初脸上带着这些痕迹,头发凌乱,手上身上都染了鲜血,可他此刻手拿鲜花,眼神明亮,眼里没有任何复杂情绪,仅仅是看着秦煜,就像看着世界上最珍视的人。
他说:“洋桔梗,今天刚开的花。
我想送给你。”
其实对时初而言,血与泪都无足轻重,仇恨和对峙亦可抛之脑后。
比起这些,他更在乎送秦煜的鲜花有没有枯萎。
因为苦难和悲痛不值一提,你给予的鲜活亮色才更应被铭记。
秦煜看着他,一时间寂静无言。
良久,他才说,不是嫌花华而不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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