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即便民女有不在场证明,荣县令依旧不管不顾,将民女以杀害师父的罪名关押,若非民女越狱,不可能找到物证自证清白。”
李瑞清挑眉望去,语调渐轻,“如此说来,你既有不在场证明,也有物证?”
方宁对上李瑞清的眼,极其冷静,“大人可愿随民女走一趟,去瞧瞧民女的不在场证据?”
李瑞清沉思片刻,摩挲着手里的碧玉扳指,问荣县令,“你觉得呢?”
荣县令额头沁汗,讪笑道:“自然,若有冤屈,怎可不陈?”
随即,方宁领着李瑞清等人,到了先前与黑衣人打斗的山林。
等到了一棵桂花树前,方宁葱白的指尖摩擦过桂花树的裂缝,将自己的隐星镖不偏不倚地插入裂缝,扬声道:“大人请看,这便是我那夜与黑衣人打斗的丛林。
荣县令抓我归案时,不过子时三刻,而我与黑衣人打斗已是子时,两地相距十里,即便是善于轻功的高手,也不过刚好的时间到别院,何况民女有伤在身,体力不及。
再说,民女若真有闲暇,何不将暗器销毁,岂不更好?”
李瑞清略一沉思,转头问向一旁噤若寒蝉的荣县令,“你为何一口咬定方宁是真凶?”
荣县令一个激灵,忙道:“下官见到死者时,方宁一人在场。
那时,她无法有力证明自己无辜。
且几个黑衣人咬死是与方宁合力杀害孙怀义,也未曾没有可能啊。”
方宁脸上讥讽的指着西南向十里的别院,“大人可愿再陪民女去寻物证?”
等众人再入方宁别院时,一路经过山路,也知山路崎岖难行,方宁就算轻功再好,也不可能如此快速,杀人掩迹。
方宁直奔师父书房卧榻,蹲在地上将藏于床脚的珍珠耳饰奉上,“大人,这枚珍珠耳饰,与师父生前送民女的礼物几近相同。”
李瑞清看了一眼,眼神里对方宁更多探究,“这岂不是坐实了你是凶手?”
荣县令见状,反倒松了口气,嘴角扯出一抹不屑的笑。
方宁不慌不忙,将自己耳朵上的珍珠耳饰拿下,胸有成竹道:“大人请看,这一对才是师父送我的珍珠耳坠,上面的珍珠刻着‘方宁’二字,是师父亲手刻上去的。
民女一直带着且完好无损。
那么,大人手中多出来的这一个,极可能是有人扮作我的样子,趁师父不备杀害了他后又故意留在现场栽赃民女。”
李瑞清认真端倪,果然看到三枚珍珠耳坠上都有‘方宁’二字,虽字迹近似,但细看之下,方宁原本那对,因是三四年前所刻,已经因长期佩戴,而刻印圆润,但新的一枚,虽笔锋相近,但细看还是知道是近期篆刻而成。
他终将三枚耳坠放下,抬头看荣县令也是一脸无知,语气沉了一分,“方宁,珍珠耳坠虽可作物证,但你先前为何不与荣县令道明?”
方宁下唇紧抿,扫视随行众人,目光落在荣县令与一旁的仵作身上,愤恨道:“民女怀疑,衙门中有人与那黑衣杀手暗中勾结,早先民女先发现师父遗体,身上并未有民女暗镖,但仵作一经检查,民女的随行武器就成了杀害师父的凶器。
这可说明,衙门中有人想要栽赃于民女,昨夜民女越狱,有幸找到可以自证的耳饰。
但未在开堂公审前,绝不可让衙门中人知晓,否则此案等不到大人为民女洗脱嫌疑,就被定案了结。
但民女怎么也没想到,荣县令会屈打成招。”
方宁肯请大人,准许民女为师父亲自验尸。”
此言一出,荣县令压抑许久的怒气终是发作,“你诬陷本官清誉,又将祸水引向仵作,意欲何为?”
李瑞清摆摆手,不以为然的打断道:“本官准你和仵作一起验尸,荣县令,你我二人旁观如何?”
荣县令吃瘪,万千怒火化作憨憨一笑,不敢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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