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冰洋跑的太急,鼻梁上渗出一层薄汗,呼吸也有些不均匀。
他盯着纪征的脸看了一会儿,忽然揪住纪征的西装外套衣襟用力把他拽了进来。
纪征往前垮了一步,紧贴在夏冰洋身前,低头看着他:“在等我吗?”
夏冰洋揪着他外套衣襟不松手,仰着头想笑,但又咬牙道:“对啊,在等你爽约,然后和你分手。”
纪征弯唇一笑,稍稍弯下腰伏在他耳边低声道:“我来了,还分吗?”
他的姿势像是把夏冰洋抱在怀里,但是他并没有,因为在光天化日的执法机关门口,纪征习惯性的有所克制。
夏冰洋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冷淡的香味,有些头晕目眩:“不分,永远都不分。”
他好像鬼迷了心窍,忘记了他们在警局大门口,晕晕乎乎地想亲纪征,被纪征侧头躲了过去。
纪征从他身前移开,朝走过来的任尔东伸出手:“任警官。”
任尔东和他握手:“嗳嗳,纪大哥。”
说着看向夏冰洋:“领导,咱们是不是得进去见死者家属?”
他们一进大楼,就听到楼上传来女人的嚎哭声。
夏冰洋加快步子走向电梯,纪征和任尔东跟在他身后。
四楼警察办公区里的所有警察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看着过道里痛哭的女人,母亲为儿子嚎哭的声音响彻了整栋大楼。
电梯门开了,距离电梯间近的几个人看到夏冰洋,低声叫了声‘夏队’。
夏冰洋对纪征低声说:“你去楼上办公室等我。”
纪征点点头,无言地沿着办公区中央的楼梯上楼了。
夏冰洋看了一眼纪征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然后朝瘫倒在墙边的女人走了过去,他还没走近女人,娄月先一步把他拦住,低声道:“该说的都说了,也劝了,劝不住,让她哭一会儿吧。”
吴峥的父母都年过六十了,从吴母的着装上可以看出这个她是一个富足且有涵养的女人,但是失去儿子的噩耗把她折磨的没有一丝涵养,她瘫坐在地上,靠在丈夫怀里,哭的几乎要昏厥过去。
夏冰洋正看着她无言时,听到身后留置室的门被推开了,小孙和粱霄桐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吴峥的母亲看到粱霄桐,因悲伤而扭曲的脸上忽然浮现一层怨恨,颤抖着爬起来朝粱霄桐扑过去,用力的捶打撕扯着粱霄桐。
“都是你!
都是你害了我的儿子!
是你把我的儿子变成同性恋,都是你在勾引他!
如果不是为了让他和你分开,我们怎么会送他去留学!
他救过你啊,你怎么能这么害他!
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把我儿子还给我!”
吴母对粱霄桐的控诉和怒喝清清楚楚地传遍了整层楼道,除了夏冰洋,所有人看粱霄桐的眼神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夏冰洋看着粱霄桐,见他只是垂头站着,对吴母的撕打和怒骂无动于衷,俊秀的脸上显露出一种心灰意冷的哀漠。
夏冰洋看了一会儿,当看到吴母越来越过分,扇粱霄桐的耳光时猛然皱起眉。
他向前一扬手,任尔东和小孙立马上前干预,把吴峥的父母劝进了留置室。
任尔东关上门,房门挡住了吴母的怒骂和哀嚎,四楼办公区陷入死水一般的沉寂。
夏冰洋走到粱霄桐身边,看着他哀伤又淡漠的侧脸,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递给他,他的脸被吴母的指甲刮了一道伤口,正在往外渗着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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