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挫了锐气的侍书暗地里依然对欢喜诸多腹诽,表面上却收敛了嚣张气焰,秉持著不主动开口、不主动挑事的原则和平相处;而欢喜亦没有再单独针对她,一路上皆沉默寡言,对仆从们皆冷着张脸,令谁看了都认定她还在为程仲颐的死耿耿于怀。
一行人抵达长安时,恰是除夕。
从除夕开始,直至元旦、上元结束,朝臣们必须依照祖制惯例入宫谒见,与皇族天家聚于麟德殿廷筵,花倾城自然亦不例外,步步相随陪在皇后乔楚楚身边。
所以,以为自己会被马上送入宫廷的欢喜,被迫停留距离大内东华门还有二十里地的一处清雅别苑,等候宣诏入宫。
……
东风乍暖还寒,春日渐长。
欢喜孤身一人伫立在别苑门口,看着漫天的飞絮,没有来地开始哼唱一首小曲。
那是她从野史书籍看来的、据说是林婉之曾为她夫君萧奕安轻声演绎的一首江南调子,亦是曾经在落花轩卧听风吹雨苦等花倾城时解闷的歌谣,“杯中景色鬼魅,心情好似夜凉如水……”
她安置在别苑,已经整整十五天。
期间,未收到任何只言片语,花倾城仿佛又一声不吭从她生命里消失得干干净净。
可她此时的心情,却比在落花轩时来得更起伏。
今天刚好是正月十五,上元灯节……花倾城明日会安排她入宫么?抑或其中有变,她对他再无可利用之处……欢喜发面无表情凝着漫天飞絮,思绪万千。
时断时续的炮竹声远远地传来,听在耳里,滋生出更多的心烦。
欢喜唤来提灯仆从,一主一婢出了别苑,往朱雀长街而行。
上元灯节除了是著名的观灯好时节,亦是男男女女相逢邂逅之良辰。
她已经很久很久,不曾见那人来人往,不曾听那俗世喧哗。
熙熙攘攘的长街,凤舆鸾架,车盖相连,一派热闹繁华的景象。
今夜的长安过于喧哗吵闹,仆从一心劝欢喜回到别苑,但被琳琅街灯看花眼的欢喜根本不予理会,反倒故意往人多的地方挤。
如此,倒撇下了仆从。
没有步步追随的压抑感,欢喜心情大好地跟着人群往前走,迈入一条颇为热闹的巷子,左顾右盼最终停步在卖糖娃娃的小贩的板车前。
递上铜钱,她接过糖娃娃,再继续迈步朝前。
只是不知为何,小贩竟收摊不做,改推着板车远远地跟随她。
欢喜愣了一下,随即加快步伐。
岂料她走得越快,背后的小贩似乎追得愈急;而她有意放慢脚步时,身后的小贩也同样不急不慢,不慌不忙。
除了花倾城,谁还会有“闲情雅致”
派暗人跟踪她?欢喜格外恼火,回头就把手里还没拿热乎的糖娃娃扔出去:“滚——”
话语骤止,只因一根麦秸杆毫无预兆出现在她眼皮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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