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副,六人跪地结拜,而背景图就是义厚生号。
这明显是一套集锦墨的墨线图,贞娘看到这些墨线图上方留下“六义墨”
三个大字。
自然明白,罗文谦这“六义墨”
表达的是什么,是当初他们几个兄弟结拜的经过和情形。
“当年,若没有大哥相救,就没有现在的罗文谦,其实大哥若有什么想法跟我说一声,我断没有拒绝的道理,又何须这般的试探呢。”
这时罗文谦背靠着太师椅坐着,一手紧握着贞娘的手,神色黯然,显然不能释怀。
贞娘没有说话,他知道,这时候罗大哥只是想倾诉,她静静的听着就可以,想着,那手亦也反握着罗文谦的手。
“近年来,我是捐的多,主要是义厚生现在的家大业大,树大招风啊,而张大人是个能人,也是一个有抱负的人,但这样的人绝不是一个善人啊,这此年多少人在他的手上倒下,就算是当年的张重,也因着利益心太重手伸的太长,最后被张居正赶回家里做一个守门的了,张重尚且如此,我义厚生更是不能错一毫啊。
所以,这些年,张大人变革,朝中银子不够,我义厚生就捐,这一切不就是象张大人表明一个态度吗。”
说以这时在,罗文谦顿了一下继续道:“傍君如傍虎,这话用在张大人身上也是不为过的。
正是因为我对他的事情不遗余的支持,所以这些年,任何时候,张大人才能为义厚生说话,为义厚生摭风挡雨。
要不然,凭着我们这些人,哪里守得住义厚生,大哥他们看不明啊。”
“罗大哥,我想大哥他们会明白的,只是要给他们时间。”
贞娘道。
“时间,我就怕那时候义厚生要烟消云散哪,大哥他们哪里知道此刻正是义厚生最关键的一刻。”
罗文谦痛心的道。
“罗大哥,正是因为这时是关键的时候,我觉得,你更该退一步,当局者迷,你跟张大人的关系太密切了,而张大人的仇家太多了,这时候你倒不如退一步,看清局势一点,多做些防备,真到那一天,万一义厚生有事,也有个弥补之法,不至于全部翻盘。”
贞娘这时把心中的想法一五一十的说了。
“你是为认张大人一去,朝廷会对张大人下手?不可能,有李太后在,李太后岂能不保张家?”
罗文谦一听贞娘话里的意思,不由的一阵惊跳,若是朝廷真对张大人下手,那义厚生是绝对逃不过的。
“正是因为太后啊……民间传言太多,而太后同张大人的关系不管是真有还是没有,都是皇上心里的刺……张居正不居正,黑心宰相卧龙床……这个传言实在太致命了。”
贞娘断断续续的低语道。
罗文谦之前是没往那上面想,毕竟人死了,也算是盖棺定论了,而如今,贞娘这么一说,再一分析朝中局势,张大人对朝中的权势把握太集中了,皇上要掌权就要先削弱张大人的影响,再加上贞娘所说的传言,怕是贞娘的想法还真对了。
“你说的对,皇上对张大人是心中有刺的,我是该好好准备准备,幸好还有时间,张大人居功至伟,皇上就算是要动他也不会马上动的,就看皇上什么时候动冯公公了。”
罗文谦说着,反而将兄弟相争的事情给抛开了。
他要为未来义厚生的风雨做准备。
而贞娘却感叹罗大哥推测的准哪,历史上,半年后,冯保就倒了,而此后,便是一拔一拔参张居正的,一年后,张家就迎来的致命的打击。
☆、第二百四十八章退出
心中有了数,罗文谦便一如既往的淡定,只是因着萧七去南边收粮,他每日便要在货行那边多待些时间。
转眼秋风渐起。
“怎么样?罗九可有什么异动?”
言宅的书房里,言西来一脸深沉的走来走去的,站在他身边的是货行的二掌柜。
“每日来走走看看的,偶尔看看账册,并不插手我们手上的工作,跟平常一样,实是看不出什么,想来罗东家仍是信得过言大掌柜和萧七掌柜。”
那二掌柜垂着手道。
“呸,一点都不晓事,你想想现在什么时候,张大人刚死,多少人盯着义厚生,若依着罗九的性子,怎么可能没有动作,反倒是如今这没有动作更可疑。”
言西来道,随后挥挥手,让二掌柜的回货行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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