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先衡与穆先文两个坐在小院的厅堂里,一灯如豆,外边守着几个护院,兄弟俩你瞧瞧我,我瞧瞧你。
穆先衡脑子混乱了一阵,他抹了把脸冷静下来,斜眼看了穆先文一眼,问道:“是不是你使人来提前透了风声?”
穆先文一脸委屈道:“大哥,从你找我开始,咱俩就没分开过,我哪儿有功夫去派人传话?”
穆先衡也仔细回忆了下,从国公府出来,直到上马车到宣北坊,期间穆先文应该是没有偷到空儿传话使眼色。
穆先衡冷哼道:“你还说她是个贤惠的,现在她的心思,你可明白了?”
小院里的茶都凉了,园娘走的恐怕有段时间了。
一个普通妇人,哪里来的预知能力?园娘背后要么有人,要么她自己在穆先文身边安插了人。
否则她不会这么快就逃走。
穆先文道皱巴着脸,不是很情愿承认这一事实。
穆先衡懒得再费口舌,走出去吩咐道:“进来检查下,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要紧东西。”
护院进来翻找了一些东西,发现园娘什么都没带走。
穆先衡道:“也不知道是逃去哪里了。”
穆先文道:“许是知道了风声怕了,才走了,未必会去国公府闹。”
穆先衡没好气地看着庶弟,道:“等哪天闹你个措手不及,我瞧你如何收场!”
穆先文挺害怕的,钱氏能够容忍他在她眼皮子底下纳妾,却不是不能忍他养外室,若真闹到和离的那一步,损失就大了。
但是一想到园娘肚子里的孩子,穆先文又很是心疼,穆家里生养的几个孩子,他都不得意,眼下老来得子,又据说园娘肚子里的那个怀上的时辰很好,许是文曲星下凡,他就更加疼惜。
穆先文眼神闪烁道:“或是……园娘带着人出去走走了,咱们再等等。”
穆先衡可没这耐心,他冷着脸道:“大半夜出去走走?宣北坊难道还是什么名胜古迹?”
穆先文嘟哝道:“名胜古迹园娘也不稀罕去。”
穆先衡道:“我先带几个人追出去找找,你带三个人回去,看看咱家门口有没有动静,附近的酒楼也都搜搜。”
穆先文答应了,领着人坐着马车就走了,穆先衡带着人在附近走了走,略打听了一会儿,也没发现园娘的踪迹,只好留下两个人在巷子附近守着,他先一步回了家。
两人都没发现,明间里,茶桌上虽然茶水凉了,但是茶叶压根就没泡开。
宣北坊另一条胡同里的小院中,园娘正坐在黑漆漆的堂屋里,手捧着一杯茶水,哆哆嗦嗦,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
咚咚——外边有人敲门。
园娘对面坐着一个男子,他一挥手,屋里的另一个仆从便去开了门。
外边的人穿着一身束腰的黑衣,低声禀道:“爷,人走了。”
屋内男子这才开了口,道:“继续盯着,估计他们还在外边搜寻。”
月光照进来,屋子里才有了点亮光,魏长坤的脸才清晰起来,过了一会儿,又有人来了,送了几根蜡烛进来。
小厮把蜡烛点上,屋子里才亮堂了起来,地上扔了两根已经烧完的火折子。
暖暖的橘光照在魏长坤脸上,他问园娘道:“你到底是谁?为何几度跑进我家院子?”
这间院子离园娘住的院子并不远,当她见过钱氏之后,就有人告诉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被跟踪了,近日必有麻烦。
园娘不知道是谁跟踪她,但是她知道那人是国公府的人就够了,若是事情提前传到钱氏的耳朵里了,她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所以今天夜里,园娘就让丫鬟去外边盯着了,若看见了国公府的马车,赶紧来禀她。
果然国公府来了人,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旁边还跟着高大的护院,园娘惊慌之下,也没忘记用冷水泡了一小撮茶叶,伪装成人已经走了很久的样子,支开丫鬟跑开,她自己则躲到了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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