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你还不知道躲,是脑子不好吗?”
盛衍本来就心疼,听秦子规这么一说,气得直接又骂了一句,骂完,又觉得自己太凶,低下头,收了点嗓音,没好气道,“你就叫我一声,我又不是不知道躲。”
秦子规垂着眼睫,答得很淡:“巷子太窄,车速太快。”
所以就算他叫了盛衍,盛衍也未必能躲开。
明白了这个意思,盛衍的心里一下就像是被捂在棉花堆里不轻不重的揍了一拳,疼还是疼的,可是又说不出是哪种疼,就闷得慌,堵得慌,发酸得慌。
因为秦子规这个人他再清楚不过了,就是锯嘴葫芦一个,从小到大饿了疼了累了苦了从来不说,生怕多余给谁添了麻烦似的,所以一旦他都说了疼,那肯定就是真疼。
而且不用他说,盛衍光是看都看得出来,这个自行车也不知道是用了多少年的破自行车了,前头甚至需要绑铁丝固定,所以光是自行车撞上就已经够疼了,更何况自行车倒下的时候还被铁丝划了这么一道血呲呼啦的口子。
不疼才怪。
活该,要你帮我挡。
卖惨根本没用。
盛衍一边想着,一边又不愿意被秦子规看出自己的真实情绪,低下头,用力把秦子规伤口附近的布料撕开,闷声道:“我送你去医院。”
说完转头看向旁边的罪魁祸首:“你也跟我们一起去。”
罪魁祸首是个估摸着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很瘦,正蹲在地上收拾着散落了一地的盒饭,听见他的话,茫然地抬起头“啊”
了一声。
盛衍看了眼地上的包装袋:“帮家里送外卖?”
小男孩点了点头。
盛衍把手机递给他:“打个电话给家里说一声,让他们重做一份再送,这份的钱我付了,你跟我们一起去医院。”
小男孩没敢接,低下头,小声道:“但我赔不起医药费。”
但凡对方是个成年男性,把秦子规撞成这样,盛衍都绝对不可能这么善罢甘休,可偏偏对方还只是个孩子,盛衍的一肚子气不仅找不到人发泄,还被对方这副样子弄得心里难受得慌,只能努力克制不让语气太重:“没要你赔,就是一起去检查一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检查也不用你给钱,快点,帮我抱着猫。”
盛衍说着就把喵喵和自己的手机扔给他,然后站起身,把秦子规的胳膊架到自己肩上,一手扶住他的腰,一手熟门熟路地把手伸向他的裤兜去掏他的手机。
秦子规本能地往后避了一下。
盛衍没好气地往回一扣:“别乱动,又不会吃了你!”
秦子规倒是不担心盛衍吃了自己,只是盛衍的手伸进自己的裤兜,然后隔着一层薄薄的校裤布料在自己大腿根部附近摸索的时候,比吃了自己还要难捱些。
而且因为放手机的裤兜在另外一侧,盛衍又要架着他,所以掏着就格外的不方便,来回滑落了几下后,秦子规终于忍不住冷淡道:“其实我可以自己来。”
盛衍:“……”
对哦,秦子规手又没残。
他若无其事地收回手:“那你自己来吧,顺便跟黄鼠狼请个假,免得他又骂我。”
语气无比正常,看得出是全然没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秦子规看了他一眼,然后收回视线,掏出手机,表情冷漠木然。
就在刚才他还觉得无论以后怎么样,他现在就只想跟盛衍和以前一样好好相处,但是还没到三分钟就有点后悔了。
因为直男这种生物实在是迟钝到可怕。
尤其是一个从小和你一起长大,已经习惯了各种亲密无间的相处模式的直男,简直就是地狱难度的折磨。
偏偏直男本人对此还毫无察觉,只是生怕自己没有扶稳秦子规又让他摔了,所以不由自主地把他的腰又搂紧了一些,掌心还无意地捏了一下。
炎热的夏日,少年炙热的体温和肌肤触感透过极薄的校服布料传过来时,秦子规不受控地重了一拍呼吸。
盛衍立马偏过头,皱着眉,十分担忧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秦子规感受着他的呼吸就酥酥痒痒地落在自己的耳侧,平心静气,面不改色:“没怎么,就是疼。”
能让秦子规两次说疼的伤,必然不是小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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