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你,在这样的境遇下,哪怕是买命钱,我也会捡起来花掉,人应该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机会让自己活下去,挣扎出一条出路,等到强大起来的时候,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紧握着手里的钱,楚天妤一粒一粒地数着银粒子。
“这是我和别人打赌赢的,来路很干净。”
她把银子放进自己的怀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清风院,墨儿已经把院子里扫得干干净净,鸣舟把那个简单的灶台重新打造了一下,如今看起来就像模像样了。
“走吧。”
墨儿和鸣舟急忙放下手里的事情,朝着楚天妤施了一礼,两人都转头看向屋子,随后一起离开。
楚轻鸿静静的坐在硬板铺上,一动不动,像是一个雕塑,双眼冰沉像是一抹深渊。
风从破窗户里灌了进来,带着雨水的湿气,吹在身上有一股湿湿的寒意。
安静了!
有多少年,这儿没有来外人了?就连侍候他的那两个下人,在偷光他所有的东西后,也好几年没见面了。
白天黑夜,黑夜白天,四季替换都是他一个人。
到现在他都记得自己抱着母亲的尸体坐在这张床上,坐了整整三天三夜。
冰冷的尸体,从温热到冰冷,从柔软到僵硬,从香到臭,从白皙到长出尸斑……
每一个细节他只要闭上眼睛就会看到,每一次发病的时候,他都在想,母亲会不会在那里等着他,会不会接他,会不会……一巴掌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哭着质问他为什么要生这样的病,为什么不能让她过好日子,为什么要害她过这种苦日子。
她哭着说。
她们母子缘分已尽,来世不要再见面,可他却还想唤她一声母亲。
楚天妤说报仇,他有能力报仇吗?
把自己的命报进去?
风呼地刮了进来,哐当一声把原本就烂了的窗户一下子吹得跌落了下去,楚轻鸿从那场恨意里清醒过来,微微蹙眉。
其实。
摔多了,疼习惯了,也就觉得后脑上的伤不怎么疼。
但……
他摔过无数次,伤过无数次,只有这一次,是被上了药的。
纱布上还残存着一抹淡淡的清香,那应该是楚天妤的。
跌跌撞撞出了厢房门,走到那片窗下,捡起掉下来的窗子,他想要重新安上去,却在抬眸的时候看到了一尘不染的院子,杂草、碎石、枯安全都不见了,干净的有些不像是他的地方,让他非常不习惯。
院门口的隐蔽处,竖着一排躲着三颗脑袋,楚天妤几个悄眯眯的看着,见到他跌跌撞撞出来,墨儿轻声道。
“小姐,没想到四少爷也这般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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