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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千噗地乐了,他好久没听李枳大骂这种胡同土话:“说人流氓,这是觉得他不喜欢你?”
“我没觉得,不是,你觉得呢,你觉得……他、他喜欢我吗。”
宋千无奈:“要我说,这回确实是你那位小少爷做的不对,你要狠心骂他一晚上我举一百个手支持,但要说他不喜欢你,那家伙可能也有点冤。
你想想看,余翔替他看场子,各种工作上的事儿找他,他不也没理吗,就整个人蒸发了,电话也不接,不是无视你一个人。”
李枳忽然站直身子,回头愣愣地看着宋千:“啊?这样啊,那不会……不会是死了吧……那我,我也去死,我不活了……靠怎么能这样他刚过23岁生日我20岁生日还没过呢……”
这发展,宋千简直惊呆,他实在无法理解醉酒小李的清奇脑回路,但是眼看着这人想哭又拼命忍着眼泪的窝囊模样,他发觉李枳是在认真崩溃,只得耐心道:“放松老弟,现在是和平年代,你家黄少爷回的还是自己家老窝,没那么容易狗带的,就算死了港媒绝对比你知道得早,消息肯定满天飞了。”
李枳立刻拿出手机,动作倒是利索了,靠在洗手台上揉着眼查起了黄煜斐的新闻。
“啊,没有,微博上也没有,”
他抬头冲宋千笑,“没说他出事了。”
顿了顿,李枳又道:“我跟你说啊,刚才,我谷歌他,除了家族什么的,好多都是他得了什么奖,发表了什么期刊论文。
嘿嘿,脑子真好使,学习又认真,理科男生,论模样在他们学院,不对,在他们学校,不说第一,也得是第二了……”
宋千崩溃捂脸,心说这都啥鬼,絮絮叨叨的,恋爱中的人都是疯子吗,老子和余翔就没这么肉麻。
又想哪天见到黄煜斐,必须得告诉他今天情况,让那孙子自己后悔死。
那天夜里最后是宋千和叶沧淮两人联手把喝点啤酒就烂醉的李枳,连同他的宝贝小马哥弄回了酒店。
一路上陈雨浓都很惆怅,说什么自己以前对小枳有意思,果真没看错人,这孩子真他妈的重情重义,可惜以前搞不定,现在更没戏了。
宋千扛着两把琴,还得拽着含混说胡话的李枳往前走,翻了个白眼。
他觉得李枳这厮哪儿来的什么重情重义,分明就是幼稚,可你要怪他,却又好像真的怪不起来。
这就是青春吗?哭笑都为一人。
宋千快想不起自己十九岁的模样了。
李枳梦见和黄煜斐在港口夜行,大声地叫着对方的名字,海面雾气消散,闪现碎银光辉,身边人像月华一样,亮的是他不是月。
又梦见黄煜斐带着他在澳门的窄街上骑马。
周遭都是人车混杂,乱七八糟,老旧的英式建筑映着斜阳。
他俩共骑的一匹高头大马,是奶黄色的,尤为显眼。
梦里黄煜斐就坐在他身后,虚虚地环着他的腰,随着马蹄一颠一颠。
好像还贴着他的耳廓轻轻地说,这是我的马,我们放心骑,骑去吃牛奶雪糕。
警察不会来抓我们的。
可他很早就醒了,马也没骑多久,更没来得及问黄煜斐还要不要他的答案。
宿醉头痛,他烧了热水,喝着黄煜斐叮嘱的感冒药,一上午都对此耿耿于怀。
但是下午的飞机更让李枳心烦意乱。
他想:我当初给的条件是,如果到时候黄煜斐对自己的感觉还是那么确定,那我就一定会给他一个答案。
现在倒好,答案想好了,人没了,是不是因为他已经没那么确定了?是不是觉得不要招惹我这种脾气古怪内心脆弱的疯子比较好?
李枳隐约觉得,等自己上了飞机,那这回估计就真是错过了,没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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