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在心里感慨:古代女子平日里出门少,见着外男的机会也不多,再加上这狗皇帝长得确实有几分姿色,还有身份光环加持,怎么不叫人心里小鹿乱撞?她真想在她们的面前,撕开他几次三番对她信口胡诌、赖皮戏弄的嘴脸。
想想当皇帝也不容易,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再遇上些糟心事儿,怪不得一般都早早嗝屁,被儿孙捡了漏子。
毓宁嬷嬷向今早来的时候一样,送所有伴读出了宫。
慈宁宫西偏殿的花房里,一年四季各色花卉不断。
眼下金秋,内务府给摆了满满当当,墨菊内敛、蟹爪菊恣意舒展,万寿菊最热闹吉祥,盛开起来像一团团小桔子,就是味道不大好闻。
不过被屋里桂花馥郁的香气一遮,便也不觉得了。
布木布泰正拿着西洋玳瑁眼镜仔仔细细瞧一古书上的小字。
苏麻拉姑从外头走了进来,见太皇太后仍在专心致志地看书,有点子兴奋,又不忍心打扰,只好欲言又止地站在一旁。
布木布泰抬头看她,“灵珊那边都选好了?”
“嗯,留了十个。
您还真别说,这宫里一下就热闹起来了。
方才奴婢路过御花园,瞧见留下来的几个小姐正在踢毽子,看见这些年轻孩子,奴婢都觉得自己也年轻了。”
苏麻拉姑忍不住回忆起方才路过御花园的情形,对太皇太后称赞道:“还是您厉害,皇上不乐意选秀,您就安排淑宁郡主到宫里住,还借给郡主选伴读的名义,把这些朝臣家的小姑娘都召进来。
这下,皇上没理由撵了吧!”
布木布泰将玳瑁框眼镜摘下,合上书乐呵呵道:“看来哀家这颗老姜也还是能想出些好法子来。
说说吧,都留了谁?有出挑的吗?”
苏麻拉姑仔细寻思道:“图海大人家的妹子是个娇俏的,那小模样儿甜的,谁见了都跟吃了蜜糖似的;陈廷敬大人、国子监祭酒李大人、督察院姜御史家的孩子,这几个都是汉军旗,长得不算特别出挑,瞧着都是淑娴贞静的,尤其是陈大人家的,举手投足间有股子书卷气。”
“有书卷气好啊,谁说女子就不能读书了?皇帝想重用一部分汉臣清流人士,一来为了融合,二来朝中皆是八旗贵族家的子弟世代把持,他们之间又通过结姻亲拧成一股绳子,臣子独大,势力就会威逼到皇位皇权,这不是什么好事。
来年春闱,皇帝同哀家说,他打算这次亲自挑选一些优秀的新科进士,委以重任。
哀家看,后宫里若能添几个汉军旗的,也不错。”
布木布泰笑笑,“也更温柔一些。”
苏麻拉姑在心里感慨,早先太宗的宠妃宸妃海兰珠、顺治爷的宠妃董鄂氏,都是温柔如水的那类,这两段事皆深深伤了太皇太后的心,但她却并没有因此对自己的这位姐姐、儿媳有所迁怒,更没有因此厌恶一切会读书、多愁善感的温柔女子。
她的心胸是像科尔沁的草原一样宽广无垠的。
“那三个辅政大臣家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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