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对不能死!
回文府的那段路,霍钰完全记不得,脑海里有白茫茫一片,还没理清楚便听文在津说“到了”
。
方才宴席之中,他听来无数碎片,关于霍府、关于许家,他有几万个方向准备发问,如今可以问了,却不知道从何开始。
“小椿。”
他脱口而出的竟是这两个字。
文在津正在倒茶,一个愣神,那水沿着杯壁流了出去:“霍钰?”
霍钰压根没意识道自己方才说了什么,他终于有了一丝头绪,问道:“霍钟是否攀上了许大人的关系?”
文在津点了点头:“至于霍钟为何能和许大人交好,我曾问过一些人,无从得知。”
“怎么会如此,娘生前就与霍钟不对付。”
霍钟想不透其中缘由。
许大人一向看不上霍府小门小户的家业,如今难道会因为利益就与霍钟结党。
何况许大人应该很清楚,霍钟就是害死娘的人啊。
她若地下有知,如何瞑目。
罢了,霍钰揉了揉太阳穴,千头万绪缠上来,他仿佛被无数蜘蛛困在中间,眼睁睁瞧着一张张网织起来。
“也许找到他们之间的秘密,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说话间,文在津往他手里塞了一盏茶,“我在想,许还琼会否知道一些?”
“霍钟既能与她府上大娘子交好,想必难以接近她。”
“确实,我曾有心要与她见面,连着两回被拦下,也不好多去,就怕替她招祸。”
毕竟是自小一同长大的,虽情谊疏浅、话不投机,但要看她过这般日子,文在津允许,他念的佛法佛经也不允许。
“幸好我打探过,她在府中日子过得不算太差。
郡主年迈,其子无用,将来说不准是许大人蹭他们的光还是他们蹭许大人的光,因而吃穿用度皆是上品。
就是这日子,应当单薄无趣了些。”
“娘临走之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她。”
霍钰举杯,一口饮完,茶在心里变成了酒。
他娘亲临死前的一幕随着回到临安重现得更加频繁。
“你也别太执着,也许这已是最好的安排。”
文在津劝着,“若跟你一道漂泊,前途无依,怕是更苦。”
“总不能一直这样。”
文在津不知霍钰所指为何,只听他幽幽叹了一口气。
“霍钰,你知道这些年我悟出什么道理吗?佛不能普度众生,人就更加不能。
若是想成全身边一切人,尽一切善一切美,只会将自己逼得不伦不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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