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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一刻会如此宁和,是因为身旁与我肩并着肩一同躺在稻草上的人。
忽然觉得阿平这个提议不错,谁规定就一定得睡在屋子里才是睡觉呢?如此以星空为被,以稻田为床的自然风,不比那屋中的闷热快意得多?
不过我俩这想法还是被人破坏了,就在我们互相靠着谁也不说话时突然一声扬喝传来:“谁在那里?”
猛的一惊,差一点就要惊跳出来,但阿平摁住了我。
心如脱缰的野马扑腾扑腾跳,耳朵竖起了听那处动静,似乎对方也只是虚张声势那么一喊,静了片刻就脚步声渐远了。
我仍不敢动,虽然稍稍松了口气但仍感后怕,万一那人真跑过来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之后再看星空也没了之前的轻松心情,总战战兢兢地怕再有人来。
倒是阿平没心没肺,将脸埋进我脖颈里好似想要睡觉了,我忍不住又一次悄声问:“咱们真的要睡在这吗?”
连我自己都没察觉语气有了转变。
他咕哝了句什么,也听不清楚,只是伸手将我搂紧。
无奈我只能舍命陪君子,老实说那个家我也不太想回去,因为回去又要面对一场风波,迎接一场战争。
可能是受了阿平的影响,被他揽紧了后虽然感觉热乎乎的,可我也感困意袭来,眼睛一闭就睡过去了。
朦胧中好似被人拉起,我困难地弹了弹眼,依稀看见熟悉的身影又闭上了。
神智并不清楚,但还是能循着鼻间的气息判断是阿平,后来感觉像把我背起了,我模糊问了句:“去哪?”
没听来回应,便又靠着肩背睡过去了。
可一恍惚好似听见了人声,心里咕哝着想阿平在跟谁说话呢?试图集中精神去听,只听到有个声音说:“回去吧。”
然后阿平便又背着我走了。
愣愣地想,原来还是要回去啊,也好,在外头睡有蚊子。
但没过多久我忽而惊醒过来,刚才那个说话声音不是之前吆喝了那一嗓子的吗?全身一僵硬,阿平立即察觉到了,微侧过头来看我。
然而我的视线死死盯着前方暗处的一道黑影,嘴里不自禁地脱口而问:“那是谁?”
阿平顿了顿回:“木叔。”
我惊到睁大眼,之前那声吆喝的嗓音完全没听出来是他啊!
不过刚才的暗哑的“回去吧”
确实令我感觉有些熟悉,因为以往与他打过交道的几次都不曾听见他如此扬长了声喊,几乎都是沉默寡言的。
所以,“你刚才其实听出是木叔的声音了吗?”
我问阿平。
他低声回应:“嗯。”
这时走到了门前,我往黑暗处看了看,果见那黑影走进了隔壁的门。
本来就是困意沉浓中突然被惊醒的,到这会儿我脑中还是一团糨糊。
既想木叔来找了,阿平背我回家没错,又想不通为什么来找我们的是木叔。
等到被阿平一直背进房间,放到床上后我又迷迷糊糊地想还没洗澡呢,可这时如果阿平硬拉我起来去灶房洗澡,我得跟他翻脸。
很自觉地翻身滚到了床的最里面,抱着被子就闭上了眼,一切等睡醒了再说。
可夜里睡得很不实在,梦一个接着一个,一会是刘寡·妇拿着扫把指到我鼻子前逼我对阿平放手,一会是杏儿哭着哀求我让她进门,一会又是黑暗中一声震吼吓得魂飞魄散,这些都还是一个个画面闪过,后来梦做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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