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总部的资金依然紧张,但拿地是十月份的事情,钱不用马上到账,声势可以先摆出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田园集团这样的老牌房企,跺一跺脚也能让安州的地产业震上一震。
一潜心研究起来,时间就过得飞快,一眨眼天就快黑了,今天陈嫂打了电话过来,说是做了两个好菜让她回家吃饭,这阵子一直吃饭店她也吃腻了,正好回家换换口味。
下了楼,她的车今天停在地面停车场,距离大厦大门有一段距离。
正值下班高峰,大厦外熙熙攘攘的,她走着走着,忽然感觉到有脚步声一直跟着她,她快它也快,她停它也停了。
猛一回头,只见离她几米开外,一位中年妇女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一见她回过头来,中年妇女立刻停下脚步,微微颔首:“不好意思,程太太,打扰你了,我有事想和你谈一谈,可是又被人拦在了下面,所以只好在这里守株待兔了。”
田语的眉头微微皱起,眼前这个人有点眼熟,她却一下子记不起来是谁。
洗得泛白的外套,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微微昂起的下巴……记忆的闸门一下子被打开了,她脱口而出:“你是……周子颐的妈妈。”
这个时候周边的几家咖啡馆都满座,田语只好在街边公园的亭子里找了个空位置。
两个人对面而坐,一时都有点沉默。
距离最后一次见面大概有四年多的时间了,周子颐也从一个穷学生变成了城市金领,但周母还是和田语见的第一面没什么变化,依然朴素、高傲,唯一的区别就是身上多了几件首饰。
田语和周母总共见过两次面,一次是在田成善和周子颐见面前,周子颐国庆回家,田语和朋友去他老家所在的市里度假,周子颐和他妈妈特意过来,三个人匆匆在小镇上见了一面;一次则是在安州,周母千里迢迢赶来见她,希望她和儿子分手。
“田小姐,我很欣赏你喜欢你,但是你们俩的差距实在太远了,子颐和你在一起不会有幸福,他需要的是一个依赖他、崇拜他、愿意为他牺牲一切的女人,而不是你这样的富家千家,希望你不要因为自己的私利而毁了他。”
“父母的目光总是比你们看得长远一点,你的父母不同意你们俩在一起,我也不同意你们俩在一起。
你和你的家庭再有钱,我也没有攀高枝的想法,我们喜欢踏踏实实的,一分一分赚来的钱自己用着心安。
不管钱多钱少,子颐和你都是平等的,我不希望他去你家受气。”
……
周母说话的语气彬彬有礼,但却隐藏着锐利的锋芒,那种自傲、清高的感觉,比周子颐有过之而无不及。
见面以前,田语还想着慢慢说服周子颐再和田成善沟通;见面之后,她忽然明白了田成善说得对,周子颐的性格源自原生家庭和成长环境,就算周子颐能勉强为她改变,周子颐的家庭也无法让她融入,两人勉强在一起的确不会幸福。
所以,她最终和周子颐分了手。
今天她不明白周母为什么会跑过来见她,难道是知道了周子颐和她碰面了几次,又来教育她了吗?
“程太太,”
周母率先开了口,“子颐跑回安州工作,给你带来困扰了吧?”
“有一点,”
田语坦诚地道,“我已经劝过他了,你也多劝劝,他应该能明白过来的。”
周母看着她,眼圈一下子红了,从包里拿出纸巾掖了掖眼角。
田语有点尴尬,只好假装侧脸看边上的海棠花当着没看见。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存的是什么心思,你都已经嫁人了,”
周母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些,“可能年轻时真的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吧,他这么一个自律优秀的孩子,怎么就在你这里接二连三栽了跟头,现在居然连礼义廉耻都顾不得了。”
一丝不悦从田语的心头泛起,她沉下脸来:“周阿姨,你这话不仅侮辱了我,也侮辱了你的儿子,我和他清清白白的,没有任何不正当的关系。”
周母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她的脸上,声音微微嘶哑:“既然如此,那能让你先生放过他吗?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人,完全没有和你们这些富豪权贵对抗的资本,我好不容易把他培养出来,眼看着有了光明的前途,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毁了。”
田语心头一惊:“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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