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书闻道了谢,走出室外来到小区前,抬头望向五楼的位置,锈了窗台上晾晒着衣物,还有一盆被烈日晒得干枯的绿植。
他挺直地站着,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眼前被阳光直照得发出阵阵白光,汗水从他的后颈一路滑下背脊。
门卫从保安亭里探出半个脑袋,扯着嗓子喊:“没有门禁卡不能进啊。”
章书闻本也没想进去,他垂了垂眼,缓解被晒得模糊的视线,转身往回走。
别回头,别回头——
他无法带走余愿,也就不能给余愿过多的希望。
他只是想离余愿近一点,以慰藉自己难以安宁的思绪。
两个月的时间,不算漫长,最炎热的三伏天踩着暑期的尾巴过去了。
章书闻终于等来了开学,他用攒下来的薪资购置了住宿的物件,在楼下叫了辆三轮车,自个儿大包小包地去学校报道。
昨晚章小月往他的书包里塞了五百块,临出门他将钱放回到桌面,用空水杯压好,一分都没要。
走出这个家门,他就做好了跟这一家人断绝关系的准备,往后的路可预料地会走得很艰难,但他不会后悔。
到学校时,陈永乐已经号召着几个认识的朋友在等着了,一见到章书闻就一哄而上替他分担行李。
陈永乐补习班的钱没白交,擦着协华的录取分进来的,可把他得瑟坏了。
美中不足的是,他没能跟章书闻同班同寝室。
中考超常发挥的章书闻是协华的招生活招牌,学校一度把他的名字和分数做成横幅挂在教学楼。
他之前在学校就小有名气,现在更是人见人知,一路不少学生偷偷打量他。
陈永乐替章书闻拎着水桶,像提着战神的冷枪,挺胸抬头故意逗乐地说:“今天怎么那么多人看我,我以前都没发觉自己这么受欢迎。”
众人嘻嘻哈哈地骂他不要脸。
章书闻隐忍两个月,如愿离开郑家,沉重的心情得到缓解,也很轻地笑了声。
“你小子,知道笑了就好。”
陈永乐拿肩膀撞一下章书闻,“成天拉着个脸,鬼见了你都怕。”
几人合力把章书闻的行李搬上男寝三楼。
协华是八人间,室友都是生面孔,打交道这种事是陈永乐的强项,没半小时就跟人混成一团。
他揽过章书闻的肩,“这我最好的兄弟,章书闻,协华出了名的大学霸,教学楼拉的横幅上就是他。”
章书闻对陈永乐总是吹嘘他的事情感到无奈,拨开对方的手继续收拾床褥,说了声,“你们好。”
“以后大家放假出去玩,我请大家吃火锅......”
章书闻花了半个多小时将床板和柜子收拾干净,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下午两点是班级报道时间,还有两个小时留给新生参观学校。
陈永乐和章书闻对这儿熟得不能再熟,直接去了食堂吃午饭。
协华的伙食还算丰富,且定价也实惠,但等两人坐定,陈永乐才发现章书闻只打了两个素菜,总价不超过五块钱。
之前章书闻虽然也是吃多少打多少,但起码有点荤腥,如今他清汤寡水的餐盘跟陈永乐的形成鲜明对比,看着确实很不是滋味。
章书闻毫不避讳自己资金紧缺的现实,跟没事人似的笑了下,“愣着干什么,吃完还要去搬书呢。”
总是嬉皮笑脸的陈永乐这次却笑不出来了,半晌才说了个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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