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予其忽然很想掐对面男孩的下巴,他第一次认真喜欢一个人,不算用尽手段也是费尽心思,到头来却是这样挫败的结局,想不恼火都不行。
但静下来想一想,又觉得自己的迁怒毫无理由,强求别人也不是他性格。
考前图书馆总是爆满,丁末莫很少全天候据守在那里,偶尔会去三楼的报刊阅览区看杂志。
桌子上是别人看过后放在那里的娱乐杂志,丁末莫还没坐下就瞥见封面上一张熟悉的脸,即使扬唇微笑着,眼神也骄傲冷漠。
翻开里面的彩页,密密麻麻的字里嵌着云桑各种表情和姿态的照片,熟悉或陌生,都是一样的冷峻惑人,让人一时间无法错开眼神。
旁边是编辑无甚新意的溢美之词,华丽地铺满了好几页。
歌手出道,新月传媒最炙手可热的新人,丁末莫只得出这个信息,其余的,连细看的心思都没有。
他们本来就不是一类人,云桑天生就是耀眼夺目的那种人,现在似乎也是水到渠成,只是感觉更加陌生而已。
看见云桑,他没办法不把人和顾兮宁放在一起联想。
少年那些错落青葱的时光,不是完整的他一个人的轨迹,里面还有许多人的欢喜悲伤,这才该是成长的本态,但是丁末莫还是自私地想要一份完整的感情。
如果爱情不是互相的完全占有,那么说出来的爱又有多少分量?
也许从一开始,他没法原谅的都只是顾兮宁和云桑有过的纠葛,不必真凭实据,只需感受,那些暧昧和无孔不入的亲昵就可以把他淹死。
他没法不去联想没有自己参与的时光里,他们是彼此怎样特别的存在。
自己不是唯一,这才是关键。
他把这种感觉定义为背叛。
自搬出去后云桑就很少再回来,高考那年父母的离婚难弄得满城风雨,他对当时的生活也感觉厌倦疲惫,高考志愿只潦草地填了北京靠前的几所学校,专业是他不怎么喜欢的广告设计。
他是新人,刚刚开始走红,正在筹划出新的专辑,辛苦自不必说,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连下巴都变尖了一些。
“想喝点什么?”
外边是明亮到刺人的夏日阳光,室内开着空调都还像不够阻挡从窗子里扑进来的热气,顾兮宁翻着冰箱偏过头来问躺在沙发上闭眼休息的云桑。
“随便吧,白水就行。”
云桑翻过一点身,始终闭着眼,眼底有淡淡的黑眼圈。
顾兮宁把水放在茶几上,云桑起来喝了半杯,发现顾兮宁一直在看窗外,问他,“有事?”
“莫莫说下午会过来。”
云桑一下子握紧了手里的杯子,眼神也跟着变了一下,冷笑,“呵,你一直都是这样,只要丁末莫出现,就迫不及待地要和我划清界限。”
“我没这个意思,”
顾兮宁不想多解释,他从来没把三个人的关系弄复杂过,只是总有些树欲静风不止的错觉,“我和莫莫有些误会,他可能会多想。”
“我们会一直是朋友对不对?你这要记住这点就好了。”
云桑把杯子放下,拿了帽子戴上就走,临出门还是笑了一下,“你们又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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