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掠过树梢,哨音悠长。
人声、车声,都宛如是画外音,被屏蔽了,显得十分游离、十分虚假。
阳光如同黄金一般亮晶晶地流泻一地,谢兰生却再一次被人提醒了他的底牌——除了一腔期待,他一无所有。
到镇子上,谢兰生和莘野两人又都上了长途客车,抵达保定,接着,他们走进紧紧挨着客车站的火车站里,买了两张去长沙的票。
莘野其实想坐飞机,想想还是没提这茬。
跟以前一样,他买辆车也买得起,但他是看熊猫来的,自己用钱全摆平了就看不到有趣的了。
在车站的电话亭里,谢兰生给罗大经曾工作过的电视台打投币电话。
摄影师罗大经是潇湘代厂长介绍的,提过一嘴工作背景。
那边立即接电话了。
“喂?您好!”
谢兰生笑,“我是贵台前摄影师罗大经的远房亲戚!
我从乡下来长沙玩儿,想看看他,但稀里糊涂一不小心把地址给弄丢了!
哎,现在急的团团转的!
我知道他退休之前一直都在湖南台干,就用那个114查到了湖南台的电话号码……对,没什么别的事儿,只想冒昧地问一问罗大经的家在哪儿?麻烦您了!”
“哦,罗大经啊,”
中年女子不疑有诈,右手翻翻一个小本,说,“记好了,罗大经的地址是在天心区……”
记完,谢兰生说:“好的,谢谢了!”
…………
火车开进长沙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谢兰生和莘野两人马不停蹄地继续走。
他们不能不着急,这涉及到全部器材。
罗大经家在电视台的小区里,有些破旧。
大铁门向两边开着,院子里有一群小孩咯咯咯地在跳皮筋。
他们那样无忧无虑,让谢兰生感到刺目。
两人径直走上四楼。
莘野抬头,确认门牌,看看自己身边的人,发现谢兰生并不愿以这种难看的方式结束一段好的开始却又没有任何办法、眼神颓丧,终于有些于心不忍,未袖手旁观,自己抬手轻轻敲门。
很快,里面一个声音传来:“谁啊?”
谢兰生的呼吸一窒——是罗大经本人!
!
!
他在家!
!
!
他回家了!
!
!
莘野声线明显变了,说:“查水表。”
不一会儿门内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门被打开一道缝儿。
莘野一看大门开了,二话不说,抬起长腿猛地一踹,谢兰生只听见“咣”
的一声巨响,就发现莘野把罗大经连人带门一块儿踢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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