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梳瞥了一眼,摇头淡淡道:“不喝。”
“真可惜,这么好吃的味道你都尝不到了。”
月英说完,扬起下巴对言梳露出了笑容,言梳见她如此,心下忽而漏了一拍,总觉得这话在那儿听过。
宋阙总给她找来这种香甜软糯的吃食,是因为她以前喜欢吃吗?
那又为何,她现在尝也没尝,就不喜欢了?
疑惑并未在她脑海里存在太久,很快就被另一种情绪所淹没,言梳心想既然不喜欢自然有不喜欢的道理,不如顺其自然,想多了容易头疼。
次日一早,言梳没见到宋阙,她也不在自己院子里待着,带了点儿钱打算找一本书去不远处的茶楼坐一坐,路过客栈堂内,正见厨娘与杂役闲聊。
“是啊,我夫君就说他们俩是闹别扭的小夫妻,现下还没和好呢。”
“照你这么说那宋公子应当是追着妻子出门的,要说言姑娘的气性挺大,这都多久了,愣是不给人家一个好眼色看。”
“你哪儿知道他们经历什么了,搞不好宋公子在外头有女人了呢!
唉……”
杂役摇了摇头,将自己昨日与小二胡诌的话又对厨娘说了一遍。
厨娘闻言,眼中有震惊道:“不应当吧,我见他对言姑娘挺好的啊,就为了一口吃的,每天给我不少银子呢!”
“花钱谁不会啊。”
杂役道。
厨娘摇头:“不是这么说的,昨日言姑娘打翻了桂花糖藕,我以为两人闹僵了,结果言姑娘前脚刚出去,他后脚就跟上了,又早她一步回来,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提着一盏兔子灯,显然是为了哄人高兴买的嘛!”
“兔子灯?我怎么没瞧见?”
杂役问。
厨娘解释:“那灯灭了,夜里没光,你住处离得远自然没看见,我一直在小厨房里守着,看得很清楚。”
灭了的兔子灯……
言梳跨出客栈的右脚顿了顿,随后状若无事地离开。
这么说,昨夜宋阙的确是出了一趟门,应是跟在她后头了,早她一步回来所以没来得及关门,坐在桌边捣鼓的恐怕就是那盏灭了的兔子灯。
何必呢。
言梳摇了摇头,路过街边书摊随意买了两本,而后选了一家看上去人不多的茶楼,挑了可以眺望团月湖的窗边雅间坐着。
茶楼的雅间由屏风隔断,屏风是红木雕的云飞仙女共跳霓裳舞,七个美人儿各有各的姿势,面容雕刻栩栩如生。
雅间内一方茶桌,茶桌旁还有一个小茶炉,上头铁壶烧着热水,小厮过了好一会儿才端上来茶杯,茶杯内放了茶叶,他替言梳泡好了之后才准备离开。
一股热水浇灌入杯内,淡淡的茶香中含了些忍冬花香,言梳微微一怔,问了句:“这是什么茶?”
“姑娘点的,雨后兰笋。”
泡茶的小厮道。
言梳记得客栈里的雨后兰笋不是这个味道,那雨后兰笋香味很淡,因为她要看书,淡淡的茶香泡久了也不会苦涩,故而才选了这一样茶。
雨后兰笋中,怎么会有忍冬香?
小厮见言梳挑眉,顿了顿又笑道:“小人刚摘了两朵新开的忍冬放进去了。”
这个季节,忍冬开得极好,茶楼后方爬了半墙,只是言梳挑选的位置面朝团月湖,与那忍冬相距甚远,闻不到。
小厮将茶杯递到她面前,言梳瞥了一眼,几片青葱绿色的茶叶中,飘了一金一银两朵小花儿。
的确是新鲜的,开水一泡就将花瓣烫软,变成了半透明状。
她记得,宋阙身上的仙气也是忍冬香味。
他的仙气只是像忍冬,若细闻,能从中闻到一股清冽之气,沁人心脾,远是凡间忍冬所比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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